阮清筠脸上清澈的泪光,像是无声的控诉,逼得江木霄根本没办法直视她的眼睛。
三年前……
他的心微微颤动,他一直认为阮清筠不告而别是因为放弃了这段感情,所以从来不去调查为什么,他最怕的就是今天这样的局面。
她的出走,是带着不得已的苦衷。
不想拖累他。
阮清筠的表演在短暂地停顿之后,再一次排山倒海地爆发。
这时,这一次,她已经慢慢地蹲下身子,痛苦不堪地摇摇头,美丽的眼眸蓄满泪水,可怜兮兮地看着江木霄,嘴里不住地呢喃:“我真的不怪你,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她脆弱,不堪一击。
瞬间就勾起了江木霄的恻隐之心,他还是没办法做到,熟视无睹。
他比所有人想象得冷情,也比所有人想象得柔和。
他上前一步,挽住阮清筠的手臂,保持着半个手臂的距离,礼貌克制地看着阮清筠脸上散发着微光的眼泪,克制着不伸手擦掉她的可怜。
他爱的是林安安,和阮清筠纠缠不清,算是什么事情!
阮清筠何等聪敏,当然知道他在刻意躲避自己。
她软弱的娇躯随
着江木霄的搀扶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一个不稳,软绵绵地趴在江木霄的身上,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楚楚可怜:“对不起。”
停顿了片刻,有些依恋地从江木霄的身上挪开:“刚才是我太激动了。”
既然江木霄已经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联系不能过密,她就不能向以前那样肆无忌惮地纠缠江木霄,而要学会在他的面前,扮演得体的前女友。
这样,对她的在江木霄心目中的形象挽救,也是一项很好的工程。
果然,江木霄看到阮清筠主动退缩回去,而没有和以前一样纠缠着自己,提防的程度下降不少,反而觉得他有些小人之心了。
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我扶你进去吧。”
“嗯,不用了。”阮清筠及时调整方针策略:“我自己进去吧。你要不要进来?”
江木霄有些担心地看着阮清筠的背影,眉头紧锁,忽然说:“三年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得了抑郁症?”
背对江木霄的阮清筠慢慢地勾起唇角,呵,她就知道,江木霄无法做到这么绝情。
她的手放在门框上,微微地侧脸,露出完美无缺的线条,语气中带
着哀哀的气息,似乎是将死之人的临终遗言:“我告诉你,你会比我更痛苦,不是吗?”
江木霄震住,他无力地看着阮清筠慢慢转过身子的背影,全身的力气在一瞬间被大功率机器抽得一丝不剩。
他的唇微微颤动,好几次试图发声,都说不出话来。
阮清筠的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一脸的理解,宽宏大量道:“我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把这件事说出来,我知道我这样做,会伤害到你,但是林安安对我无休止的骚扰,已经打破了我生活的平静。”
“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但是我不想再次成为一个抑郁症患者,尤其是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我的抑郁症复发的时候,我真的没有办法继续隐瞒下去了,请原谅我的自私。”
阮清筠平静的陈述,仿佛在说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事实。
甚至到了最后,她还微微鞠了一躬,似乎在为她给大家造成的麻烦道歉,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弯下腰的那一刻,她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
江木霄只觉得口舌干燥,他再次尝试开口,最后却只能无力地说:“对不起,但是安安并没有对你
进行无休止的骚扰……”
阮清筠平静地看着江木霄,没有嘲弄,绝望,只是那样的平静,宛如波澜不惊的深海,她理解地点头:“我知道,你是安安的老公,当然是选择相信安安的。”
“但是我更相信证据……当时我的住址被爆出来,就是安安做的吧,我觉得那个记者不会骗我的,还有……”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昨天的两条微博也是安安让人发的吧,不然为什么她的那条会忽然被撤下来呢?”
“那条微博是我撤下来的,你那条,对方死活不肯撤下来。”
“那就是了。”阮清筠了然地点点头:“你不相信也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朋友,你和林安安才是要相濡以沫的人。”
说完这句话,她猛地转身低头推门而入,熟练得仿佛是排练了一百多遍。
其实,演员的每一个动作,何尝不是精雕细琢,恰到好处呢。
江木霄跟着阮清筠进了客厅,房间乱七八糟,一塌糊涂,看得出来主人的心情如出一辙。
“对不起,我以为你不进来。”阮清筠看了一眼房间的摆设,有些慌忙地低着头指着沙发,声音带着浓浓的哭
腔。
江木霄没有坐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