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说话?”
房间里,静默了足足几分钟,看着夜老太太唉声叹气的垂下头一直不出声,夜凌琛愤怒而凌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以为你不说话不承认,你们全家害我家破人亡还利用我的这一切,我就可以不追究了么?”
“不!”面对夜凌琛越发冷怒的质问,夜老太太这才不得不抬头,满是惭愧的回道:“凌琛,我只是,无言以对啊!”
老太太说着重重的叹息,已经没有余力再去掩藏和隐瞒,便是目光转向窗外,悔不当初的自责起来:
“我年轻的时候,和我丈夫一心下海经商,终日把孩子交给家里保姆照看,以至于没有时间管教孩子,结果就导致我们唯一的儿子海城,从小到大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即使我和他父亲辛苦一辈子打下了一片江山交给他,结果也因为他缺乏独当一面的能力最后一败涂地。”
“甚至在我和他父亲的百般责怪下,他为了挽回局面而误入歧途,选择了卑鄙的手段夺走了他好朋友辛苦打下的事业,最后还错手把对方推下了楼,这一切,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教子无方啊!”
“所以凌琛,”自责后,夜老太太又回过头来,看着满眼怒色的夜凌琛,她仍是惭愧的道:“我们夜家,的确欠你的太多了,所以我当年把你带
回来,就是想要好好的弥补你,也算是给我的儿子赎罪……”
“赎罪?呵!”闻之此,夜凌琛阴冷的笑了下,忽而俯下身,双臂撑住夜老太太的轮椅把手,溢满痛恨的冷眸盯着轮椅里这个让他敬爱了三十余年的老人,他越发的咬牙切齿起来:
“你所谓的赎罪,就是把我带回你们家,让我认贼为亲,让我像一个傻子一样称呼害死我父母的凶手为爸爸,还让我最后成为一个给你们全家人继续卖命赚钱的机器,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赎罪,那我告诉你,你这样做,只会让我那惨死的亲生父母在另一个世界里这么多年都死不瞑目,无法安息!”
“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这个家里我从小就感受不到什么父爱母爱,只有你美其名曰为了我的前途而把幼小的我送去国外读书,原来这一切,就因为,你们根本不是我的亲人,你们,是害死我亲人的凶手,还要把我一心栽培成,为你们全家效劳的工具和傀儡。”
“而我,居然一无所知,三十余年,把你们这些害死我父母的凶手当做我自己的亲人一样尊敬爱戴和保护,我夜凌琛,简直是全世界最可悲最可笑的人,而你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卑鄙无耻,阴险下流的畜生!”
房间里,灌满了夜凌琛极致盛怒的嘶吼声,
一双覆满痛恨的眼眸里泛起了猩红之色,终于将这两天压抑在心头的全部情绪都宣泄了出来,除了愤怒,仇恨,其实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悲伤在他猩红的眼眸里蔓延开来。
三十多年,他视为亲人的一家人,却是曾经夺走了他父亲的公司,害死了她父母的凶手,这戏剧性的转变,至亲之人的欺骗,终究是一把最残忍锋利的双刃剑,他被真相刺痛的心,已是鲜血淋淋。
“凌琛,奶奶对不起你……”看到他猩红的眼睛里有悲伤的雾光在闪烁,夜老太太心疼的抬起手,缓缓的想要触碰他的脸。
“别碰我!”然而夜凌琛却一把挥开了夜老太太的手,重新站直了身子,冷冷的看着轮椅里目光慈爱的老人,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再被这些虚假的表象迷惑,也不会再相信这些虚假的亲切和关怀,于是他愤恨而坚决的告诉夜老太太:
“我今天来,不是看你们继续演戏的,而是来找你们算账的!”
说话间,夜凌琛就把他刚才来到时放在柜子上的一个牛皮纸袋打开,拿出几分合同递到了夜老太太面前,冷冷道:
“这里,是夜氏集团所有股权的转让手续,然后是你手里的全部资产协议,现在,请夜老夫人在所有文件上签字,同意把夜氏集团及其夜家全部资产转到我
名下!”
“什么?”听到夜凌琛提出这样的要求,轮椅里的夜老太太顿时满目震惊与错愕,似乎没有想到夜凌琛会做的这么决绝,而夜凌琛则毫无商量余地的道:
“我只是在拿走,本来就该属于我的东西,现在的夜氏集团,就是我父亲曾经白手起家创下的华天集团,是夜海城用卑鄙手段夺走了我父亲的公司,把华天集团更名为夜氏集团,而夜氏集团今天的规模,也是我夜凌琛一手打拼出来的,没有我,夜氏早在十多年前就该破产,夜家也早在十年前就一无所有了!”
“所以现在,我只是在拿回本来就不属于你们的东西,如果你不愿意签字的话,那我也不介意把三十年前的事情重新翻案,相信法律自会还我公道……”
“好!我签字!”突然,夜老太太下定决心的话打断了夜凌琛誓不罢休的声音,终究,她还是不愿意看到三十多年前儿子卑鄙的所为被世人知晓,哪怕儿子已经不在,做母亲的,还是想要为儿子的灵魂,留最后一份尊严。
悲哀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