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寂冬拿起来放在眼睛上,透过热像仪,他看到顾淮川跟个傻子一样在院子中呆呆站着,怀里忽然冒出一条蛇状物,那蛇身比水桶还粗,吓得他赶忙站起身。
红外热像仪离开眼睛,李寂冬看到了真实的世界。
没有比水桶还粗的大蛇,是林烬舟,她坐在一米多高的箱子上,双手正掐着顾淮川的脸蛋揉捏。
“李兄,你怎么了?”
李寂冬的神情变化十分精彩,先是恐惧、着急,放下那个黑色的东西后竟然笑了,是释然的笑,嘴角上翘眼睛却是苦的。
“没什么,你瞧那小子,在我们这是威风八面的顾将军,在林姑娘那跟条哈巴狗似的。”
陆靖声手臂支撑在石桌上,看向院子中两人的眼神染上些戏谑。
顾淮川是他们三个人里年纪最小的,打起仗来也是最不要命的,沙场上是拼杀的恶狼,在林烬舟这却是乖乖小狗。
陆靖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看着腻腻歪歪的两人回想起自己和妻子年轻的时候,好像也有一段蜜里调油的时候,不过这事情太久远了,仿佛是上辈子。
“李兄,你比我还年长半岁,何时娶妻啊?顾淮川这才弱冠之年,你瞧他和林姑娘腻腻歪歪的样子,两人成天姐姐弟弟的,都是过来人,跟谁不知道似的。”
陆靖声的闲话让李寂冬低下头,他不想接话,于是背过身去,掏出那根一直藏在身上的红宝石发钗细细摩挲。
墓室里的臭味早就没了,红宝石也比刚从土里刨出来时更加鲜艳,李寂冬却犹豫了。
土里刨出来的东西配不上她,这是凌家老头子小妾的陪葬品,要送她就得送全天下独一无二的。
“哎呀,李兄!”
陆靖声的大嗓门从身后传来,宛如一声炸雷震得李寂冬耳膜一阵刺疼。
“李兄,你随身带着这发钗,可是有属意的姑娘?别不好意思,你且跟我说,我让你弟妹去帮忙说媒!”
他的大嗓门让李寂冬无地自容,林烬舟听到亭子处的声音,姑娘、说媒之类的字眼落入耳朵,赶忙拉着顾淮川凑过来听八卦。
“李大哥,你有喜欢的人?”
林烬舟双眼亮亮的,李寂冬回头看了一眼,低着头迅速起身离开,他脸颊很烫,此刻一定红得不能见人,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见自己脸红。
他狼狈逃离小院,留下林烬舟和顾淮川两人大眼瞪小眼,陆靖声呲着一口大白牙看向李寂冬离开的方向,那张红透了的脸他早看见了,早晚得打听出来让李兄脸红的女人是谁。
“陆先生,李大哥咋了啊?”
陆靖声起身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笑道:
“春天了,春天好啊!”
言罢,双手背起离开小院,留林烬舟在原地想不通。
明明是初秋,叶子都发黄掉落了,哪来的春天?
“姐姐,你还没跟我说你有什么好事呢?我在这等你半天了,别管什么秋天、春天了好不好?”
顾淮川说话的语气略带些撒娇的意味,他坐在石凳上,双臂抵着桌沿,亮晶晶的小狗眼就这样巴巴地看着林烬舟,不经意露出自己下巴上的擦伤。
不出所料,林烬舟走过来,嫩滑的手轻轻拂过擦伤,在战场上挨刀枪剑戟伤都不吱声的顾淮川,此时忽然倒吸一口凉气,眼睛氤氲出一层水汽,娇声道:
“嘶——姐姐你轻点,疼~”
“哎呀,这都出血了!你等等,我去拿碘伏。”
林烬舟转身想走,被顾淮川反手拉住,李寂冬和陆靖声都走开了,好不容易这里只剩下自己和姐姐。
顾淮川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和姐姐单独相处了,怎么肯放她离开。
“姐姐”
粘腻腻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林烬舟呼吸一滞,她知道顾淮川有演的成分,但她就吃这一套。
林烬舟转过身,站在顾淮川面前低头看他,那副小心思得逞的傲娇小模样直达眼底,林烬舟抬手捏住他的鼻梁,轻笑道:
“多大的了你?都是军队统率了还撒娇呢。”
“姐姐,我就算上天当神仙了不还是你弟弟嘛。”
说罢,顾淮川忽然挺直身子,自己说什么呢?什么姐姐弟弟的!
林烬舟没注意到他的异样神色,从包里掏出自己昨晚写好的计划书递过去。
“喏,这就是我刚刚讲的好事。要不我们把李大哥和陆先生都叫过来吧,现在你们三个当家,最好都要听听。”
林烬舟神色严肃,顾淮川却有点不情不愿,好不容易那俩碍事的家伙走了,现在又得把人请回来。
顾淮川吩咐士兵去找李寂冬和陆靖声开会,自己则带着林烬舟朝军议堂走去。
“三儿,我得收拾几样东西带去。”
林烬舟将包塞给顾淮川,转身投进箱子堆里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每样拿出一个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