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病房里,陆以靳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叠,橘黄色灯光照在他身上,衬得轮廓更加鲜明立体,冷漠矜贵的表情,透着王者般的气势与风范。
他揉了揉疲劳的太阳穴,将目光落在夏程璧身上,问:“她怎么样了?”
“她生过孩子,没有得到好的调养,加上营养不良,导致内分泌严重失调,宫寒体虚,所以每次来月事的时候都会痛经,再加上肝气郁结,便发生了晕厥情况。”
肖绍钧在汇报完病情后,望着床上的夏程璧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这肝气郁结,是被你刺激出来的?”
陆以靳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在他将夏程璧送入监狱之前,肖绍钧就替她说过好话。
而如今,又是一副心疼的样子,哪怕知道他对夏程璧没念头,还是有些看不惯。
夏程璧害死的是他父亲,这样心思歹毒的女人,凭什么能让他的朋友站出来鸣不平?
陆以靳眸色微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良久才出声:“你心疼?”
肖绍钧诧异地看向他,耸肩笑笑。
“当年你爸的心脏本来也不好,那一切可能是意外,你让她坐牢,她也坐了,就放过她吧,看她目前这个身体状况,也怪可怜的。”
“反而成我的错了?”陆以靳眸光犀利,带着挑衅的意味。
肖绍钧无奈地摇摇头:“看来我多嘴了,溜了溜了。”
肖绍钧离开病房后,陆以靳拿了个凳子在床边坐下,幽深而复杂的目光落在夏程璧身上。
她脸色苍白,嘴唇也没多少血色,就那么静静地躺着,浑身散发着一种病态的美。
她长如蒲扇的长睫颤了颤,他以为她要醒来了,她却只是被噩梦缠身,不断有冷汗顺着顺着脸庞往下流。
“我没有……我没有……”她喊着。
陆以靳深邃黑眸收缩。
“不是我!不是我!真不是我!”
呐喊声明显加大,陆以靳的脸逐渐变得冰冷。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夏程璧总是在狡辩,跟他说得最多的,就是“我没有”和“不是我”两句话。
可如果不是她,还会是谁呢?
伴随着她痛哭的声音,他刚想把她叫醒,就看到她突然坐了起来,呼吸急促,胸口上下剧烈地起伏着。
当她发现自己在医院,而床边坐着的人是陆以靳时,她竭力平复好心情,想到今晚发生的事情,拧了拧秀眉。
“是你把我送我来医院的?”
陆以靳玩味地笑了笑:“不然你希望是谁?”
夏程璧能听出来,他话语里夹杂着怒火。
她也不是善恶不分的人,直接说了句“谢谢”,然后还眯眼冲他笑了笑。
这笑带着无力,还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陆以靳的视线,落在夏程璧微微攥紧的拳头上,发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不禁勾了勾唇。
“宇樊已经习惯现在的生活,不知道有你这个亲生母亲的存在,你不要来打乱。否则,后果自负。”
这声警告,让夏程璧快要趋于平静的心,再次泛起了巨大波动,双眸一瞬一瞬地盯着他。
“你要让夏佩涵做他的妈妈,是吗?”
“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是与不是,不重要。”陆以靳把夏程璧剩下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这两年多以来,她没有一刻不在想孩子,没有一刻不想抱抱孩子。
她何尝不想做称职的母亲?
可他又给她这个机会了吗?
她不禁笑了,她是不是称职的母亲,他有资格来定义吗?
见夏程璧笑了,陆以靳也眯眼笑了笑。
“如果某天他问爷爷是怎么死的,就告诉他,爷爷是被他亲生母亲杀死的,他会怎么想?”
夏程璧胸口如被针扎,脸色愈发苍白。
“好,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也谢谢您把我送到医院,您要是没其他事了,可以回去休息了。”
说完,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装睡。
现在的她没有能力和陆以靳抗衡,暂时无法做一个称职的母亲,但不代表她不想。
终有一天,她会拿回宇樊的抚养权!
见夏程璧想要赶他走,男人脸上像是覆上了一层寒冰。
即便闭着眼睛,夏程璧也能感觉到男人冷如冰窖的强大气场。
放在被子里的双手,情不自禁的蜷缩起来。
她知道不能得罪他的。
可刚刚……
她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不一会儿,关门声传来,夏程璧睁开眼,确认他不在病房以后,终是舒了一口气。
自从入狱后,夏程璧身上要么就是血腥味,要么就是霉味,导致她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