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程璧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夏佩涵。
她不想跟夏佩涵说一句话,索性装作没看见,径直往前面走去,脚步不徐不疾。
眼见夏程璧就要从自己身边走过,夏佩涵踩着优雅的步伐走到夏程璧面前。
“妹妹,见到姐姐怎么也不打招呼,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夏佩涵打量着夏程璧,眼底的笑意未达心底。
夏程璧扬了扬下巴,露出轻蔑一笑:“为什么非要跟你打招呼,你也真看得起自己,我都替你害臊。”
“你!”夏佩涵伸手指着夏程璧,“说起不要脸,我可没你不要脸,我和以靳都已经订婚了,你还要爬上他的床,他可是你姐夫!”
说完,夏佩涵仍觉得不解气,继续说:“你不会以为以靳碰了你就是对你有兴趣吧?不过是想羞辱你罢了,在他眼里,你还不如一只阿猫阿狗!”
夏程璧清楚地记得,夏佩涵之前还不敢在公众场合跟她叫板,而今天却是十分的胆大。
由此不难猜出,夏佩涵越来越有危机感了,才会越来越失控。
想到事情正按照她所预想的情况发展,夏程璧高兴地笑了笑,然后凑近夏佩涵。
“姐姐,与其在我面前歇斯底里,不如检讨检讨自己,为什么他宁愿来碰我,也不去碰姐姐你呢?”
话音未落,夏佩涵激动道:“你胡说什么,他当然碰过我了!”
原以为陆以靳碰过夏佩涵,可此刻看着夏佩涵这般恼羞成怒的模样,夏程璧突然有种强烈的直觉,陆以靳至今还未碰过夏佩涵。
“是吗?”
在夏佩涵听来,夏程璧的声音跟她本人一样讨厌,她皱皱眉:“当然是真的了,毕竟都是成年人了。”
“对了,他就在这家饭店,你要不要去问问他?”
夏程璧的声音轻飘飘的,挑衅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
夏佩涵生平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打击,眼底隐隐露出被看穿后的慌乱,随后又被深深的恨意所取代。
涂着裸色系口红的唇瓣张开,夏佩涵刚要说什么,夏程璧已经绕过她离开,给了她一个带着女王气质的背影。
她紧紧攥了攥手心,满脸通红几欲滴血,面目扭曲得近乎狰狞。
为了得知陆以靳在哪个包厢,夏佩涵喊住一个服务员,给了她两百元小费。
到了陆以靳所在的包厢附近,夏佩涵没急着冲进去,只在门口耐心地等待,直到看到夏程璧的身影,才露出热情的微笑。
“爸爸今天给我打电话,说是让你明天回家,他想见你,我刚刚还想着晚点给你个电话,结果就突然碰上了,真是太巧了。”
夏程璧倒是没想到夏佩涵会在包厢门口等她,还给她唱这么一出。
她没有急着立马回答,思索再思索,笑着问:“真的吗?那我明天回去一趟。”
“当然是真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爸爸,没有他就没有你,你执意不认错服软,他非常伤心,最终只好选择退一步,我劝你还是低头向爸爸认个错。”
夏佩涵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虚假得让夏程璧想吐。
眼看夏程璧张开了嘴,夏佩涵抢先一步开口:“我已经吃完了,好朋友还在等我,我就先走了,你慢慢吃,明天见。”
说完,夏佩涵迅速转身就走。
其实她这话是说给陆以靳听的,以证明她确实有在努力调节父亲和妹妹之间的矛盾。
但她不知道的是,陆以靳已经知道夏程璧无家可归的真相,也知道是她夏佩涵害得夏程璧负债累累的事情了。
望着夏佩涵离开的背影,夏程璧勾了勾嘴角。
她夏佩涵故意过来说这几句话,无非就是想在陆以靳面前展现她善良的一面。
可人在做天在看,真相总有揭晓的那一天,她此刻表现得越善良,往后就会显得越恶毒。
夏程璧进入包厢,看到陆以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没打扰,静静低头玩手机。
陆以靳端起茶杯,仰起头呷了一口,目光落在夏程璧脸上。
就在刚刚,他听到了夏程璧和夏佩涵的谈话,不难猜出,夏程璧此刻悲愤交加。
然而,她脸上看不出悲愤,只有如水般的平静。
细算下来,她已出狱三个多月,无论他怎么打压她,她从没在他面前说夏佩涵等人坏话,只说让他别娶夏佩涵为妻。
经过三年时间的沉淀,她变得成熟稳重,学会了隐忍不发,处事也有度,再也不是那个任性妄为的小姑娘。
也再也不是那个死皮赖脸缠着他的小姑娘了……
他摇了摇头,他这是在想什么?
难道还遗憾?
怎么可能。
即便撇去她害死他父亲一事,她也不是他的理想型对象。
三年前,他避之不及,三年后,他何来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