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知面无表情的抬起头,便看见一个穿着衬衫打着领结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
她还以为是酒店的侍应生呢,点了点头说:“你坐吧。”
这张桌子只有两个位置,宁知占了一个,其中一个便被这个男人坐下了。
以往的话,这个位置一定是留给贺瑾舟的。
但今天自己没去找他,他居然也没来找自己,看来昨天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了,贺瑾舟或许真的对她没有情谊。
宁知一边想,一边戳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面,好好的面条被她戳了个稀巴烂。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朝她温和地笑了笑,问道:“这位小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宁知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喜欢向陌生人倾诉自己的心事。
当然也有很多人愿意听别人倾诉。
但她自小便警惕心很强,做不出这种事,见男人问,她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事。”
男人见她不想理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圣父心发作,还是过于乐于助人,他居然热切地追问道:“没关系的,小姐不用怕麻烦我,你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向我倾诉!”
宁知扯了扯嘴角,心想这人有病吧?
或许是她脸上
嫌弃的表情太过于明显,男人见状,羞赧地笑了笑,垂下头盯着餐盘里的食物,低声说道:“这位小姐别误会,我只是看你年纪轻轻的,想到了我那个妹妹,所以才会这么热情的想帮你,我不是什么坏人。”
宁知见他一副倾诉欲望很强烈的样子,本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吃吃瓜的心态问道:“你妹妹?”
“对,我有个双胞胎妹妹,跟我一般大小,如果她还在的话,现在应该已经二十五岁了吧?”男人叹了口气,眼神十分的悲伤。
宁知掐指一算,自己可不就是二十五岁吗?
看来这男人看起来有点呆呆傻傻一副没心眼子的样子,没想到眼力见倒是不错。
宁知注意到他话中的重点,微微蹙眉:“你妹妹不在了吗?抱歉,我不是有意勾起你的伤心事的。”
男人闻言,赶紧摆摆手解释道:“没有没有,你误会了,我妹妹没有死,她只是小时候与我们走丢了,都已经二十二年了。”
原来他妹妹三岁就走丢了。
三岁的女童走丢,如今二十二年都没找回来,要么就是被人卖了,要么就是已经出事了。
不管哪一种都不是一个好结果。
宁知想
到自己小时候住在孤儿院的经历,尚且已经那么难过了,那个女童恐怕凶多吉少。
思及此,宁知安慰道:“你也别太伤心,吉人自有天相。”
男人重重地点点头,“嗯!我们一直没有放弃找她!我相信妹妹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一定能找到她的!”
宁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如果她的家人能这么对她的话就好了。
男人这时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宁知,说道:“这位小姐,我跟你很投缘,这是我的名片,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心事,都可以找我倾诉。”
宁知扯了扯嘴角。
这男人还真是有些傻得可爱。
不过是跟他说过两句话的陌生女人,他就这么上心。
不过她还是收下了名片,想着自己以后也不会找他倾诉,他也只是个服务员,自己也不会跟他有什么牵扯,于是就随意把名片揣进了口袋里。
男人见她收下,十分高兴,想跟她再说几句话。
这时,他们的桌子旁却传来一道充满压迫感的视线。
宁知下意识地转头,便看见贺瑾舟拿着餐盘,眼神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见她看过去,贺瑾舟抬脚走了过来。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男
人,冷声道:“让开。”
男人也不知是迟钝还是傻,他抬头和贺瑾舟对视,倒是没有被他的气势吓到,反而呆愣愣的问:“你是谁?”
贺瑾舟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大有风雨欲来的趋势。
宁知怕他为难男人,赶紧说:“这是我老板,他找我有事要说,这位先生,我们改天在聊吧。”
“改日再聊”原本只是宁知的客气话。
男人闻言表示理解,端着餐盘起身离开,而贺瑾舟冷冷地睨着宁知,没有丝毫要坐下的意思。
“你怎么来了?”宁知也不给他一个眼神,自顾自地吃着已经碎掉的意大利面。
贺瑾舟沉声反问:“怎么?我打扰你们了吗?”
宁知蹙眉,“什么叫打扰,我跟他又不认识,不过是恰巧拼桌,又说了几句话而已。”
“恰巧拼桌,还能攀谈的这么高兴。”贺瑾舟面无表情地讥讽她:“你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