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别跑!”
“我让你站住,听到没有?!”
四月,北明乡多雨。
昨天晚上刚下过一场大雨,青石板上还淌着水渍。
只见一个男人在前面跑,一个美女在后面追。
叫站住的是后面的美女,她年纪看着不过二十三四的模样,娃娃脸泛着活力满满的稚气,身上穿着警服英姿飒爽的,脚上穿着的运动鞋踏着飞溅的水渍很快就要追上目标了。
“啪!”
千钧一发之际,脚底打滑,莫晴月摔倒在地。
眼看着男人像泥鳅一样一溜烟闪进了四通八达的巷弄,莫晴月顾不上疼痛咬牙爬起来继续追。
待来到弄口时听到了嗷嗷叫唤从里面传来。
“哎哟哟哟,疼疼疼!”
“疼?现在知道疼了?!刚才不是跑得挺欢的吗!”
他越叫唤,江西西压得他越狠。
莫晴月见状,扶墙长吁一口气,疼痛感这才缓缓找上来,一时间胯骨处不能动了。
“你慢点,慢点来。”几分钟后,江西西扶着莫晴月在一旁的小店找了张长板凳坐下。
“哎,谢谢张奶奶。”
张奶奶拿来膏药贴,扭伤的药膏等等,没医药箱,全兜在手里。莫晴月想要接过,心有余力不足地示意江西西。
“谢啥,是我该谢你们喽。”张奶奶激动又怜爱地看着歪坐在凳子上的莫晴月,双手合十,“要不是你们,我还以为是遇到鬼了呢,每天来开门都发现桌上多了一张冥币,吓都吓死了!谁知道是那个小流氓阿山搞的鬼,偷了我的钱不算还吓我!”
莫晴月笑笑,嘱咐张奶奶把小店的木门换换,“虽然说这乡里都邻里邻居的,安全意识还是不能松懈啊。”
张奶奶满口答应,驼着背回里面去。
江西西边给莫晴月贴膏药,边笑说:“你信不信,她肯定不会换门的。”
莫晴月苦笑,不置可否。
回老家这儿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从g市女白领变身成为美女警花也算有效适应中。
每天虽然办的都是小案子,但深入到这小而紧凑的乡镇里才知道最难的不是案子本身,而是跟这里的人沟通的成本。
年轻人基本上都去大城市打工了,留在这里的老乡多半都是中老年人,最年轻的也有四五十岁。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老一代的陈旧中。
比如这位张奶奶,看到横空出现的冥币就怕的以为是鬼上门,住了一辈子的老房子也不会想着维修,小店里卖的全是山寨产品,就说这根本防不住小偷的门吧,莫晴月头次乍一看时还以为来到了古代——那种电视里一块一块木板收起来的关板门!
抓这个阿山之前,莫晴月巡逻时跟张奶奶提醒过,但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这摔到胯骨是必然的事,躲都躲不掉啊。
不过那又怎样?一个地方的人如同一个地方的风景,是经过岁岁年年的沉淀得以累积起来的。
如果要改变,同样需要时间。
更重要的是,她离开了g市,离开了那个广告公司,再也不必看到某恶魔上司的嘴脸。
那是她见过最讨厌的人了~
哪怕想起他的名字,都能浑身一哆嗦!
相比之下,这里的老乡哪怕冥古不化,也比某人可爱多了!
“哎哎,你知道吗?我们乡来了一个大帅哥~”
江西西的话和屋檐滴下的积水拉回莫晴月的神思。
“啊?好像听陆然说过。”
陆然是队里给她派的搭档队员,跟江西西一样。不过年纪比莫晴月小,再加上嘴甜,老叫莫晴月姐,内心里莫晴月把他当小跟班。
刚才江西西抓到小偷阿山,陆然接手拽他回的派出所。
她们闺蜜俩才能暂且休息,疗个伤啥的。
“他也是我们北明乡的人,只不过念书后就去了大城市,后来又在外面创业发展好多年都没回来了。”江西西说起来激动的双眼冒亮光。
“那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了?”莫晴月配合地问一嘴。
“啧,现在回乡建设这么热,人家有志青年肯定是响应国家号召呗~再说了,你不也是在外面突然回来的吗?”江西西上手拍了一下莫晴月,忘记她胯骨受伤。
莫晴月心虚眨眼。
她来所里报道第一天,话术怎么高大上怎么用。
要不然怎么说?
说在g市被逼着绝望,换了一份工作摆脱这恐怖的经历??
所以这所谓的大帅哥突然返乡,恐怕也是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江西西自然不知道莫晴月内心os,继续嘴角疯狂上扬地说,“人家不仅长得帅还是个手艺人。就东边的周家,他是人周老师的孙子!最最重要的是人家还没有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