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晴月的眼睛大而明亮，折射着屋内的灯光。
周明瑄的心跳漏了半拍，表面的云淡风轻像纸风筝一戳即破。
她这么问，是终于发现他的心意了吗。
“那你呢？你对我这样的，和张元杰这样的，更倾向哪种？”
周明瑄想要知道莫晴月的真实想法。
莫晴月耸耸肩：“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吧……我，周先生，是我先问你的。”
怎么每次都想占她的便宜？！
周明瑄黝黑的瞳孔在期许中落空，慢慢缩小。
“不喜欢过于圆滑的人。”周明瑄定定地看着客厅里笑容灿烂的张元杰，“不喜欢对每个人都好。我喜欢偏爱某个人，某些人。”
莫晴月听到“偏爱”两个字的时候，心脏被轻轻地踩了一下。
她很想问问他，“某个人”，“某些人”是指谁。
但周明瑄紧接着又说：“我更不喜欢圆滑没实力的人，所以如果他提交的样片不合格的话，趁早让他走人吧。”
莫晴月：“……”
怎么就闲聊的功夫，把人家的工作弄的摇摇欲坠了呢。
直到张元杰离开了，周明瑄也才离开。
莫晴月感觉屋子里终于清净之后，准备上楼洗洗睡了。
这一天，也把她累得够呛。
结果蒋丽默默跟上来。
“晴月啊。”
莫晴月看到她手里拿的水果，直接下发逐客令：“我不吃了，我吃饱了，现在想洗澡睡觉。”
蒋丽把果盘放下，主动递浴巾。
“你洗你的呗，我也不拦着你。”
“妈……你到底要干吗？”莫晴月进到浴室看到老妈阴魂不散地跟到门口，知道她又憋着“坏”呢。
“不是，我就是想跟你进行一场母女之间的温馨对话。”蒋丽赔笑。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叫脚踏两只船的。因为这两个男人我都没兴趣！”
“为什么啊？！”蒋丽发出一声不敢置信和心碎的哀叹。
莫晴月拿下淋浴头，打开哗哗的水声来掩饰自己的出神。
为什么？
张元杰帅归帅，初见的春风笑面也只是对于美好事物的欣赏。她压根也没有起那方面的心思啊。
至于周明瑄……她给过他坦白的机会，可他不够坦率啊。
连一句真实的心意都不敢表达出来。
不管是因为傲娇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都不是她心里的良人！
蒋丽在门口絮絮叨叨了很多话，莫晴月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洗完澡出来直接裹上被子睡过去了。
她做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张元杰和周明瑄他们两个人打起来了。
醒来后，莫晴月接到江西西的电话。
“晴月，你赶紧来所里一趟。”
江西西没具体说什么事，不过莫晴月听出是有事。
于是莫晴月赶紧洗漱洗漱去到所里。
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大厅中央，对着江西西拍桌发号施令：“我不管！这个问题你们一定要为我解决，如果不行，我就找所长，一层层地找上去！”
莫晴月过去探头一看，这不是乡里毛巾厂的厂长何大川吗？
“何老板，这是怎么了？一大早气性这么大？”
莫晴月给何老板倒水。
何大川绷着脸不说话。
江西西大概跟莫晴月说了一下，莫晴月才知道原来何大川是为了周明瑄才来告状的。
原来上次兴趣班对外招来的学员没留住这件事没让周明瑄死心，反而决定把目标打在乡里的留守儿童和厂里的年轻人身上。
他们的家就在北明乡，有着固定的住处。
如果能说动他们来加入到木雕的行列中来，那么传承的人就会更多更广。
何大川不高兴的就是，厂里的年轻人一夜之间跟他提出请辞的人不少！
他认为这是周明瑄在跟他抢人。
“他回乡来搞自己的事业这是好事啊，但是不能把筷子伸到我的碗里来吧？！”
“他现在那个什么木雕的还没看到效应呢，八字还没一瞥呢！我这个厂都干了多少年了？！能一样吗？！真的是！”
“厂长支持他，各种资源砸他。这个我没意见！反正我们这群老一辈的也不知道弄新鲜玩意儿，只知道守着自己的老行当一点点地做事！”
“但你要搞坏我这口饭，我就不行！说什么都不好使！”
……
何大川嘴巴突突，提起自己的遭遇感到又委屈又愤怒。
莫晴月抿唇，对这个情况也是很意外。
昨晚她也没听周明瑄说起这个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