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快走吧。”
阮棠吃完糖,不敢看霍放的眼睛。
忘记了自己还是个伤员,转头就大步朝前走。
霍放的耳尖也变得通红。
一手提着被子,一手提着水瓶和盆,两步并作一步追上了阮棠。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两只手,改成把所有东西都用一只手提着。
然后空出一只手,搀着阮棠。
“你吃了糖就不能生气了。”
阮棠气呼呼的解释:“我没有生气。”
“你有。”
“我没有!”阮棠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猫咪,下一秒仿佛就要伸出爪子挠霍放。
“嗯,没有。”
霍放的语气完全就在哄小孩。
阮棠听得更生气,决定今天都不要再跟霍放说一句话了。
霍放载着东西和阮棠回东风大队的时候,天色刚暗下来,社员们已经吃过了晚饭。
霍放帮阮棠把东西搬进了知青点,又从怀里掏出一包桃酥一包奶糖。
“给你晚上垫肚子。”
阮棠看着霍放递过来的东西,一双杏眼亮晶晶的。
“你什么时候买的?”
“在供销社的时候顺便买的。”
阮棠在心里嘀咕:难怪花了那么长时间。
她决定暂时原谅霍放的招蜂引蝶,不跟他生气了。
阮棠将油纸打开
,抓了一把糖给霍放:“带回去给苗苗吃。”
霍放摇头道:“我给苗苗买了,而且他还小,不能多吃糖。”
阮棠被霍放说迷糊了,糖不就是给小孩吃的吗。
霍放离开的时候,将自行车也停在了知青点。
赵红回来的时候,围着自行车转了两圈,啧了好几声。
“阮棠,你是这个。”赵红冲阮棠竖起大拇指。
阮棠砸吧着奶糖,斜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一辆自行车,怎么就跟大拇指扯上关系了。”
赵红瞥了阮棠一眼:“你就偷着乐吧,谁家自行车不是买男士的紧着男人用。
你们家霍放可真疼你,买了辆女士的专门给你骑。”
“你们家”这三个字很神奇。
不像是你男人或者你爱人这样直白,却又有无限的亲昵。
阮棠的脸因为这三个字,比白天任何一次都要红。
还好因为天黑,赵红看不出来。
阮棠不自然的站了起来,往房里走,声音有些心虚:“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困了我要睡觉了。”
只剩下赵红还站在院子里,打量着这辆凤凰牌女士自行车,充满了羡慕。
霍放回家后,去隔壁王家接苗苗。
“谢谢嫂子。”
霍放将一毛钱放
在桌上,带着苗苗离开。
李根花拿起桌上的钱,想要叫住霍放:“诶!霍放你的钱拿走啊!”
任凭李根花怎么叫,霍放也没有回头。
“这个霍放和阮知青,还挺像。”李根花将钱塞进兜里,摇头笑了笑。
回家之后,霍放塞了一颗奶糖到苗苗的手里。
苗苗盯着手里的奶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姐姐。”苗苗的声音像是一条直线,没有起伏。
“嫂子。”霍放板着脸纠正。
可惜苗苗转过头,没有再搭理霍放。
姜招娣远远的就看到,霍放载着阮棠从外面回来。
他们骑的是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自行车上还挂满了各种东西。
阮棠坐在自行车后座,双手牵着霍放的衣角,两条腿晃啊晃。
无忧无虑。
这一幕刺痛了姜招娣的双眼,大饼脸因为愤怒,像是缩水了一样皱到一起。
凭什么阮棠在娘家有人宠着,每天顺风顺水。
现在跟一个乡下人在一起了,还能笑得这么灿烂。
姜招娣心烦的时候,就想去找刘承天。
因为刘承天从小就是最优秀的男人。
和刘承天在一起的时候,姜招娣觉得仿佛自己也变优秀了。
刘承天白天在县里,从一个老乡手
里买到了一只烧鸡。
他在县城里吃完了鸡身子,剩了两条鸡腿,准备第二天吃。
可现在知青点就剩他一个人,刘承天突然又馋了。
他把兜里的油纸包拿出来,打开,拿起一个鸡腿陶醉的闻了闻。
刚想咬下去,门被一下子推开。
“承天哥。”
姜招娣看到桌子上的鸡腿眼前一亮:“承天哥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去县城都不忘给我带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