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尾已经聚集了好些社员,没人注意到霍放和阮棠他们的到来。
阮棠踮着脚前朝前看,顺便询问一旁的社员。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多人围在这里?”
一旁的社员回答:“这暴雨太大了,牛棚给浇塌了。”
吴鸿波愣了一下,也不顾自己的身份,追问道:“牛棚怎么了?”
那个社员头也没回的说:“牛棚塌了。”
“什么塌了?”
阮棠叹了一口气,好心的给吴鸿波重复:“牛棚塌了。”
“牛棚塌了?!”吴鸿波终于听清楚了。
“不可能啊,这个房子经过了我精密的加固,不可能塌的。”
小老头不肯相信这个噩耗。
阮棠觉得老师又好笑,又可怜,但还是得憋住。
她安慰吴鸿波:“老师,你再加固那也是个泥巴房子,遇上大雨肯定会塌的。
现在咱们应该庆幸,塌的时候你们不在里面,没有受伤。”
大队长匆匆赶来,看到牛棚居然塌了。
连忙大声喊问:“里面有没有人?姜招娣刘承天呢?吴老头任大婶呢?”
有社员回答:“吴老头和任大婶在外面,姜招娣和刘承天没看见人,可能被压住了。”
“这两个倒霉孩子!”
大队长冲
地上啐了口口水,招呼社员们一起帮忙挖人。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奄奄一息的姜招娣,还有刘承天被社员们挖了出来。
社员们手忙脚乱的,淋着雨把两人送去卫生站。
任慧雅还记得,如果当时不是阮棠拉着他们不让他们走。
那现在被社员们抬着走的,可能就是他们老两口。
任慧雅心有余悸,拉着阮棠道谢。
“好孩子,好孩子你救了我们的命。”
吴鸿波将自家房子塌了的事情抛在脑后,赞赏的看着阮棠。
“小棠很聪明啊,光是听到一声雷响,就能判断出我家房子要塌了。
可惜现在没机会,要是有机会,你一定要去读大学,不要浪费了你的聪明才智。”
“老师过奖了,我也是猜的。”
大队长又在那里喊话:“吴家老两口,还有刘承天他们房子塌了。
重新起房子还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谁家能借个房间给他们住?”
刚才还吵吵闹闹的社员们,顿时不说话了,埋着头就要回家。
“鳖孙,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伙。”
大队长正准备随手指两户人家,人群中有人举手。
“大队长,我家愿意让吴老先生他们住。”
大队长赞同的点了点头
:“还是阮知青觉悟多高,对每一位同志都充满爱和包容。”
大队长顿了顿,指着落在后面的王婆子。
“王婆子,等刘知青他们从卫生站回来,就去你家住几天。”
王老婆子刚想拒绝。
转念一想,这两个知青到他家住,不得给她钱啊?
王婆子笑眯眯的答应了。
回到霍家之后,霍放主动去灶房烧水。
吴鸿波老两口和苗苗先洗漱。
等到阮棠洗漱完,才发现,老两口带着苗苗睡了一间房。
岂不不是她又得跟霍放住一间房了?
阮棠正坐在床上沉思,霍放推门进来了。
两人面对面,相顾无言。
“咳,那个。”
“我打地铺。”
阮棠听到霍放的话,如释重负。
她点了点头:“成,幸苦你了。”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寒风顺着窗户的缝隙钻进来。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还是有些冷。
阮棠紧了紧被子,突然想起。
她在床上都有点冷,那地上还会返潮,岂不是更冷。
阮棠咬住下嘴皮,到底是不忍心。
“霍放,要不你还是到床上来睡吧。”
阮棠发誓,她话音刚落不到一秒,霍放的声音就从耳边传来。
“你害怕了吗?没事有我在。
”
男人身上很温暖,传来若有若无的热气。
阮棠感觉自己的脸也受了影响,有些发烫。
“没,地上潮,怕你生病。”
“谢谢你的关心。”
黑夜里,阮棠的脸更红了。
这个霍放怎么回事啊,她单纯的关心一到他嘴里,感觉就变了味似的。
阮棠赌气一般翻过身,背对着霍放。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这床一人一半,你不准过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