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懒得揣摩聂庆这种无关紧要的人的想法。
她在发现聂庆仇视的目光的第一时间,就反瞪了回去。
聂庆没想到自己藏在人群中,还是被发现了。在阮棠朝他瞪回来的第一时间,聂庆就心虚的缩着脖子低下头。
阮棠将聂庆的反应尽收眼底,嗤笑一声:“怂货。”
回家拿桶的社员们终于回来了,一个个的挤在霍放面前,嚷嚷着买水。
就在社员们要把钱塞给霍放的时候,聂庆终于看不下去了,大喝一声:“等、等一下。”
众人莫名其妙的看向他。
这是聂庆到东风大队之后,第二次被这么多人看着。他的脸色涨红,腿有些软。
但一想到被欺负的春雨,和被阮棠还有霍放愚弄的社员们,聂庆鼓起勇气开口:“大家都别被霍放还有阮棠给骗了!这水他们本来就不应该收钱!”
阮棠没想到这个聂庆憋这么久,就憋出来这几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她靠在卡车上,抄着手臂看向聂庆:“那你倒是说说,我们怎么骗你了,这水为什么就不能收钱?”
阮棠因为怀孕,穿着宽松的衬衣和衬裤。此刻痞痞的靠在卡车旁边,斜着眼打量聂庆,竟
然有一股说不出的帅气。
聂庆连忙甩甩头,提醒自己可别被迷惑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掷地有声的说道:“这个水是本来就在那的,是大自然赐予给所有人的,你们凭什么把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喝的水装起来,让大家出钱来买。”
阮棠还以为聂庆要说什么话呢,没想到说的是这种傻话。
她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这位同志,你觉得这水是大自然赐给你的,那你去找大自然要啊。这些水是我男人花了时间,花了油费,连夜开车从邻省给运回来的,你让他倒贴时间和钱给你干活啊?”
周围的社员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聂庆。
更有脾气暴的直接一把将他推开:“哪来的疯子,别耽搁我买水,我家孩子还等着喝呢。”
说完,他又把钱递给霍放:“霍放侄儿快帮我打水,我要十桶。”
霍放接过钱,先打了一桶水递给社员。
谁想到聂庆又冲了上去,将水桶给抢过去:“你疯了,你不能找他买水,你这是助长资本主义的歪风邪气,你这是严重的思想错误!”
那社员就想不明白了,他渴的要死,好不容易有低价卖的水,他买几桶怎么就被安上
了那么大的罪名。
他当场就跟聂庆推搡了起来,聂庆一个不小心,伸手直接将水桶给打翻。
桶里的水倒在干涸的土地上,几乎是一瞬间就被渗透的干干净净。除了那一块的土地有些发黑,那一桶水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阮棠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
她彻底火了,将袖子一捞,一拳头抡在了聂庆的脸上。
“你知道现在的水有多珍贵吗,你知道我们大队有人因为喝不上水被渴死了吗?你有病吧,你要是思想觉悟那么高,你就掏钱去给大家买水,没钱你就去卖血,你什么都不做,有什么资格在那唧唧歪歪,打翻这桶水!”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怀孕激素影响,阮棠这段时间的情绪波动格外的大。
她擦了一把泛红的眼睛,将霍放手里的钱拿出来,塞回给那个社员。
“不好意思啊叔,这水我们不卖了,资本主义这顶帽子太大,我们担不起。”
说完,阮棠拉着霍放:“走吧,咱们大队这么缺水,玉田大队也好不到哪去,这水在玉田大队应该好卖。”
说完,阮棠就上了副驾驶。霍放深深的看了一眼聂庆一眼,上车将车开
走。
社员们就这样傻傻的看着霍放和车扬长而去。
过了好几秒后,刚才被聂庆打翻水桶的那个社员才转过身,一拳头打在聂庆的脸上:“老子杀了你!”
罗语嫣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那个人给她回的电报。
那边说,水车大概在八号的样子到达东风大队。
罗语嫣掐着手指过日子,终于等到了八号这天。
她也顾不得自己正在坐月子了,一大早就到村口去站着,从早上站到中午,水车终于开来了。
卡车司机从窗户里探出头来:“谁是罗语嫣啊?”
罗语嫣跳着挥手:“我是我是!”
那卡车司机点了点头:“哪里是你家,我把车开到你家门口,把水给卸下来。”
罗语嫣连忙摇头:“不送到我家,麻烦你开到前面那个坝子那里就行。”
卡车司机拿钱办事,既然罗语嫣说把车开到坝子里,那就开到坝子里。
社员们正气得慌呢。
好不容易有买得起的水来了,结果被新来的那个愣头青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