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原本心情很糟糕,现在却忍不住一个劲儿想笑。
借着路灯温黄的光线,明一湄瞪着司怀安唇边淡淡的笑意,越看越火大。
她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没来由的生气,觉得司怀安这个人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我说了我讨厌你,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啊?”
司怀安轻巧地捏着她手腕,把她往车上拖。
“为了纪远啊,你是他的师妹,我总不能让你大半夜的,在这荒郊野岭过夜吧?”
明一湄气得想打他,纪远,又是纪远!
“你对纪远就这么……”
正说着,明一湄手机响了,她不得不把话咽回去,背过身接起电话。
“喂,靳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靳寻焦急的声音透过听筒,在安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一湄,你看见纪远了吗?那个混蛋,给我留了一则语音信息,说他要解约,我给他打回去,怎么都打不通……”
明一湄惊恐地转头看着司怀安,他脸上轻松的神色收了起来。
“靳姐,你先别着急,男……我是说师兄,他、他可能还在气头上,钻牛角尖时说的话不作数。”
结结巴巴地安慰对方,明一湄心里压根没底,她求助的目光投向司怀安。
他安静地站在她身后,岳峙渊渟的身影莫名叫她安心。
司怀安对她点点头。
明一湄捂着话筒深呼吸,努力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
靳寻的声音在发抖:“我比你了解他,一湄。他以前再怎么跟我拧,从没说过要退出娱乐圈,-、要解约这种胡话来……我怕他这次是来真的……不管怎么样,如果你看见他,一定要帮我稳住他,听见了吗,一湄?我现在去他住处等着,有事给我打电话!”
迭声应下,明一湄木然看着被挂断的手机,乱七八糟的情绪搅做一团。
司怀安上前从她手里取走手机:“这些事你不用管,走,我送你回家。”
明一湄一把揪住他:“你不是很在乎纪远吗?现在听说他可能出事儿了,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一点儿都不担心不着急?”
从她手里一点点把自己的领带抽出来,司怀安语气波澜不兴:“我担心、着急的反应跟你不一样。”
要遇到什么事儿,他才会卸下近乎残忍的冷静?
明一湄带着火气怒视他。
司怀安抬手悬空轻点她眉心:“别皱眉头,一会儿到了家,你就能知道他的下落。”
明一湄挑了挑眉:“我不信,你真那么神通广大?”
司怀安无奈地笑了下:“我比你想象中还要有能耐,你好歹对我有点信心行不行?”
明一湄双臂环抱,扬起下巴不屑地哼了声。
“我一直派人跟着他。”
明一湄放下手臂,惊讶地说:“你不至于吧,纪远男神都那么大个人了,你还把他当小孩,派人随时看着……司怀安,你这到底是什么毛病?”
揉了揉太阳穴,司怀安苦笑:“心理医生说了,我的确有病。”
“……什么病?”明一湄有点毛骨悚然,肃色盯着他看。
这人看起来清雅俊朗,一派风光霁月的贵公子派头,不像有病的样子。
不过也对,很多精神病人光凭表面,根本看不出这人有问题。
司怀安看她一眼,轻声说:“医生说我有中度强迫症,尤其在纪远的事情上,我常常会不辨是非,全凭喜好做决定。”
“……你就是个变态弟控。”明一湄下结论。
司怀安无法反驳。
夜里的帝都,路上车很少,从北六环外回到二环内,要不了半钟头。
一路上,明一湄没有在主动出声。
司怀安沉默地开着车,眼角余光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用手撑着额,明一湄偏头望着车窗外飞逝的流光,并不想搭理他。
她冷漠的姿态,司怀安很陌生。
头一次遇上,有点新鲜,又让他挺不是滋味的。
等红绿灯的时候,司怀安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点了几下,他偏过头,想主动打破他们之间难耐的僵局。
“一湄,如果我说我之前……”
明一湄如梦初醒,转头与他目光对上。
嘟嘟嘟——
司怀安遗憾轻叹,戴上蓝牙耳机。
明一湄垂下头把玩手指,暗暗腹诽,居然用的是手机自带的原始铃声,这男人真死板,无趣,也不知道什么人才受得了他。
“嗯,是我。”司怀安松开刹车,驶过路口,他平静直视前方,“你说什么?在哪里跟丢的?……立刻联系机场和航空公司,我要所有乘客的名单,你只有半小时用来将功补过。”
不用他说,明一湄也知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