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焦急地回禀着,每一个字都仿佛携带着迫切的心情,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丝毫回应。男子眉头紧锁,手指不自觉地在头皮上徘徊,留下一道道无意识的抓痕。心里那股子不安与疑惑,就像是春日里疯长的野草,愈演愈烈。
“侯爷!”钟寒明的声音第二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深沉,仿佛能够穿透空气中的每一粒尘埃,直击人心。这呼唤中蕴含的不仅仅是忠诚,还有隐隐的担忧,就像暴风雨前压抑的乌云,厚重而迫切。
然而,回应他的依然是一片死寂。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过反常,让钟寒明的心脏不由得揪成一团。一股难以遏制的好奇与紧张交织的情绪涌上心头,促使他再也按捺不住,大手一挥,猛地将车厢的帘幕一把扯开。
帘子掀开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他怔在原地,双眼圆睁,满是不可置信。马车内的情景,与平日里的井然有序截然相反,显得异常凌乱。衣物被胡乱丢弃在地上,皱巴巴地堆积在一起,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无人收拾的风暴。
而在这一片狼藉之中,那位平时总是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侯爷,竟意外地躺在了车厢的地板上,姿态毫无半点平日的风采。更令人诧异的是,他的胸口还挂着一块破旧的布料,颜色斑驳,与他平日里华贵的装扮形成了鲜明对比,给人一种时空错位的荒谬感。
这一刻,钟寒明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种可能,每一种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愕与不安。马车内的这一幕,就如同一部未完待续的戏剧,引人入胜,却又谜团重重。
那究竟是什么诡异的情形,让一向沉稳的钟寒明也不由得心头一紧?
在疑惑如迷雾般弥漫心头的同时,钟寒明深知自家侯爷宋墨衍的安危才是首要大事。他迅速却谨慎地对宋墨衍进行了一番细致入微的检查,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不容有失的紧张与专注。令人费解的是,映入眼帘的仍旧是那些早已熟悉的旧伤,它们虽历历在目,却似乎被一双巧手以某种难以言喻的精湛技艺悉心照料过,痕迹中透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关怀。
这究竟是何方神圣的手笔?难道是夜幕之下,有不为人知的守护者悄然降临,为这身经百战却总孤身涉险的侯爷,悄悄编织起一张无形的保护网?钟寒明的内心波澜起伏,种种猜测如同暗流涌动,却无从捕捉。
就在这时,仿佛是感受到了周遭的异样氛围,宋墨衍缓缓睁开了双眼。那双深邃的眼眸,宛如古老森林中的幽深清泉,初醒时分尚带着几分朦胧,却又在瞬间凝聚起了锐利如剑的光芒。他一眼便捕捉到了钟寒明那混合了担忧、好奇与不解的目光,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滚出去!”宋墨衍的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愠怒,就像是冬日里突然爆发的寒潮,每个字都似是从紧咬的牙关间挤出,冷冽中夹杂着不容抗拒的威严。那眼神,更是犹如深渊般深邃,寒光一闪,似乎能将人的心魂都冻结在那一瞬。这一刻的他,即便是虚弱之中,也不失为一方霸主的凛然气势,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敬畏之心。
钟寒明心中猛然一阵颤栗,仿佛被无形的寒意侵袭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慌乱地跪倒在门外冰冷的地面上,连膝盖撞击石板发出的沉闷声响都被他此刻剧烈的心跳声所掩盖。“侯爷饶命!小人绝非有意冒犯您的隐私,真的,小人什么都没有看见,小人……”他的话语破碎而急促,几乎要被自己的恐惧与不安所噎住。
而屋内,那位高高在上的侯爷,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那神情足以让最勇敢的人心生畏惧。他的声音如同寒冬中的冷风,穿透空气,令人不寒而栗:“闭嘴!”在这简单的二字之下,隐含着滔天的怒意,让人不由得想象,若非顾及身份,他或许真会有将人鞭尸泄愤的冲动。
就在这时,一股沉重而低沉的嗓音突兀地在室内回荡开来,宛如夜幕中最深沉的鼓声,震人心魄。“去,给我找一个穿着绿衫的女子,无论她在何方,务必带她回到我面前!”这命令中蕴含的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喘不过气来。
言罢,宋墨衍怒不可遏地扯了扯自己身上被秦如欢激烈抗争时撕扯得七零八落的衣衫,那些破碎的布片仿佛是他内心愤怒与挫败的具象体现。他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眼神中流露出的不仅仅是愤怒,还有深深的痛楚与不甘。在这一刻,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能将那个令他陷入如此境地的女子也撕成碎片,以此来宣泄胸中的怒火与屈辱。
想到片刻前遭受的羞辱,如同寒冰刺骨,直侵心扉,他周身的寒气不由自主地弥漫开来,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枷锁,令他瞬间暴走。“本侯爷,定要亲手,一刀一刀,剐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字字句句,皆是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恨意与怒火交缠,在空气中凝结成沉重的霾。
“是!”一旁的钟寒明闻声立刻躬身领命,声音坚定而果决,仿佛能斩断一切阻碍。“侯爷,那么我们现在就前往那边吗……”
“当然要去!”他的话语斩钉截铁,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