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周喻白立即问道:“玄期,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周玄期目光颤了颤,连着脸色也再度沉了下去,抬头看向自家父亲,语气复杂的开口。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那之前,皇甫陵才刚刚登门拜访被拒。而且……”
“而且什么?”这一次追问的是楚欢颜。
“而且,其实可能从前几年开始,汀儿便生出了入仕的念头,也曾跟我提过一次,只不过被我给阻拦下来了。”
当年父亲离开朝堂,就是因为看透了官场的尔虞我诈,所以心灰意冷,才举家到了晋州。
他对于入仕为官一事,素来是没有兴趣的,也安安稳稳,踏踏实实的在这晋州生活了下来。再加上父亲的教导,他并不赞同入仕。
在汀儿提出想要参加科举时,自己没有多想,便直接阻止了他。官场又岂是那么容易的,再者说,周家已经离开朝堂多年,没了根基,根本给不了汀儿什么助力。
可当时在自己阻止之后,汀儿也没有多说什么,后来更是没有再提起此事,他以为对方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难道说……
就因为自己未曾支持,所以汀儿竟然舍了天逸国,通过皇甫陵去了丹越的朝堂?
越想周玄期便越觉得心头慌乱不已,连带着整个人的神色都流露出了满满的慌张。
周喻白看着自家儿子这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话到嘴边,可终究又停了下去,只是安抚了周玄期几句,让他去周慕汀的房间中看看,看看能否找到什么有关的蛛丝马迹。
周玄期没有迟疑,离开大堂去了周慕汀的房间。
楚欢颜则是继续留在大堂之中,确定周玄期走远之后,才对着周喻白问道:“祖父是故意支开舅舅的?”
周喻白叹气点头,整个人看起来似乎瞬间苍老了几岁。
“欢颜,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你这个舅舅面对大事是稳不住的。”
虽然这个儿子已经年逾四十,可人的处事方法与秉性一旦定了格,实在是难改。
也怪他,其实他一直知晓这个儿子性格急躁,遇事难以沉住气,他也曾教导提点过,只是没什么效果,后来他索性便算了。
但今日遇到这件事情,玄期性格上的弊端一下子又暴露了出来,还没有欢颜这个晚辈沉得住气。
“毕竟关系到表哥,关心则乱。”楚欢颜轻声开口道。
周喻白摇了摇头,“祖父知道你是不想议论长辈,但你舅舅的性格我最清楚,这件事情若是指望他去解决的话,实在是不大可能。所以,祖父先将话放在这儿,不管之后情况如何,你可以自己做决定,不必顾及你舅舅。”
楚欢颜沉默了片刻,对着周喻白问道:“祖父,您觉得按照您对表哥的了解,他有没有可能真的投靠了丹越?”
其实就算身为天逸国的百姓,去了丹越国为官,也不算什么大罪,最多被人议论几句。
可这件事情对于周家来说却不同,毕竟自己和周家之间的关系摆在这里。而且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几国之间的关系一旦有变动,接踵而来的便可能是战事。
在这种情况下,若有心人真的想以此做文章的话,甚至可以给周家安上一个叛国的帽子。
周喻白紧皱眉头,“欢颜,说实话,祖父也不能确定。”
慕汀这个孩子从小便温和守礼,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或许正是因为这种性格,所以有些事情喜欢闷在心里,别说他这个祖父了,恐怕就连玄期,都未必能够完全弄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看着周喻白那凝重的神情,楚欢颜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安抚道:“多思无益,还是先看看接下来的情况。”
周喻白深深的看了楚欢颜一眼,随后才慢慢点头。
午膳菜色丰富,可经此一事,大家都没了胃口。
随便用了些后,楚欢颜便回了房间之中,让弦月找来了云辰和沈迟。
“皇后娘娘,这可是大事,你就这么放心的告诉了我们?”沈迟坐在桌边,语气里面还显出了几分吊儿郎当,只不过神色间却同样是一片凝重。
“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更何况我信任你们。”楚欢颜顿了一下,“虽然皇甫陵那边答应了会将周慕汀带过来,但具体的时间还未确定,在这之前我打算传信回皇城,告诉萧瑾之此事。只是……”
楚欢颜顿了一下,眉间染上担忧。
“你是在担心一旦这件事情闹大,周家会受到连累,连萧……”云辰停了一下,改口说道,“连皇上都未必能够保住周家?”
“不是。”楚欢颜摇头,“我在想北墨那边到底会出什么样的乱子。”
这接二连三的消息传回皇城,萧瑾之那边只怕也应接不暇。
既然丹越在天逸国内下了这么大的功夫,那北墨那边呢?
有时候,浮出水面的威胁,远没有还藏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