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秦离突然出现的那一刻,萧瑾之已经本能的站起了身,可在听到那句要生了之后,却脚步一个踉跄,差点重新跌回龙椅上。
“皇上……”
朝臣们担忧的看着萧瑾之。
后者重新站稳,一边丢下一句散朝,一边快步离开。
回到寝殿之中,沈迟和太医已经守在了外面,而接生的稳婆也早已经入了殿内。
“情况怎么样?”萧瑾之脸色惨白。
“你先别紧张,皇后娘娘已经足月,刚才发动之前,我替她把过了脉,脉象无碍,现在只等着稳婆接生。”沈迟看着萧瑾之这神色,心里面被他带的也开始紧张。
萧瑾之没有再开口,直接就要向殿中走去,可是却被太医给拦了下来。
“皇上,您是九五之尊皇后娘娘生产,你理当守在殿外,您……”
“别废话,朕要进去。”萧瑾之直接挥开了太医。
但下一刻,却被沈迟给拽住了胳膊。
“你也要拦我?你明明知道,朕根本就不在意什么规矩,朕必须要进去陪着颜颜!”
“我不是因为这个,只是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瞧着你这表情,我都忍不住紧张起来了,你这进去之后只会让皇后娘娘更加紧张害怕,不利于生产。再说了,就算你不介意,可是那产房里面还有那么多的稳婆,你毕竟是皇帝,她们见到你,难道不害怕?”
沈迟的话倒是让萧瑾之冷静了几分,没有再一个劲的想要往里面冲。
可这份冷静也仅仅只维持了片刻,在听到寝殿之中传来楚欢颜痛苦的喊叫声时,萧瑾之一下子忍不住。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注自己的表情,然后走进了产房之中。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萧瑾之整个人心疼的发颤,他快步到了床边,住了楚欢颜的手。
“颜颜……”
“你怎么进来了?”楚欢颜额头上满是冷汗,整个人疼的有些无力。
“皇上……”稳婆们吓得跪了一地。
“不用管朕,专心给皇后娘娘接生,只要皇后娘娘母子平安,朕赏你们每人黄金百两!”
稳婆们早早的就被请入了宫中,一直在等着这一日,现在听到这黄金百两的字眼,更是一下子打足了精神。
萧瑾之紧紧握着楚欢颜的手,刚才的紧张之色尽数褪去,目光坚定,“颜颜,莫要怕,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好。”楚欢颜咬牙应了一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楚欢颜只觉得每一秒似乎都是煎熬,但好在萧瑾之紧握着她的那只手却从未松开过。
有力,坚定。
半个时辰后,伴随着一声啼哭稳婆们欣喜的说话声,孩子终于生了出来。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生了个公主。”
萧瑾之未曾看那个孩子,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楚欢颜,随后泪水大滴大滴的滚了下来。
原本抱着孩子喜笑颜开的稳婆们看到堂堂帝王在她们面前落了泪,顿时吓得有些六神无主,一时间谁也不敢再开口。
萧瑾之颤抖着手,轻轻地替楚欢颜拨开被汗水打湿了的额发,“颜颜,再也不生了,咱们再也不生了……”
很久之后,皇宫之中偶尔还有人会谈论皇后娘娘生产当天时的情况。
皇上从早朝的金銮殿一路冲到了寝殿之中,结果在寝殿门外就慌了神,后来更是直接进了寝殿陪着皇后娘娘,直到生下孩子。
而在公主出生后,刚刚经历过生产之痛的皇后娘娘还没来得及哭泣,可他们的皇上却趴在床边哭的止不住,还直嚷嚷着再也不生了。
皇后娘娘一开始还安慰了两句,后来被哭烦了,直接把人给赶了出去。
而寝殿外面,在那位沈大夫和太医都把过脉之后,反复确认过母女平安,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皇上,红着眼又哭又笑,真的是毫无半点帝王之威。
不过,却让不少人,尤其是在场的那些宫女们,看的个个羡慕不已。
那一刻,寝殿外站着的不是威严的帝王,而是一个深爱妻子的丈夫。
……
距离楚欢颜生产已经过了三个月。
在萧瑾之的强烈要求下,楚欢颜坐了个双月子,月子里面更是各种精心调养。
虽然生产一事对身体难免有所影响,不过经过精心调养,楚欢颜的精气神比往日倒是更好了些。
皮肤细腻,容光焕发。
反观萧瑾之,却是眼下泛着青色,整个人看起来神色倦怠。
“你能不能睡上一觉?”楚欢颜无奈的看着抱着孩子在房间中走来走去的萧瑾之。
“我也想啊,可是我只要一放下,咱们的女儿就哭。”萧瑾之无奈又甜蜜的看着怀中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早知道就不该给你取名叫萧以宁,该叫你萧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