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后,姜且没有再见过沈砚,消息依旧停留在当晚他的消息回复:
【临时出差,归期待定。】
手串的事也就此闲置,只等下次有机会再物归原主。
这些天,她状态都十分恍惚,晚上做梦总是梦到那个充满愤怒的身影。
他总是背对着她,不知在质问谁。
有时她是旁观者,有时又成了那个被质问者。
想来是人太闲的缘故,她打了电话,询问谷卉知有没有什么短期项目可以做做。
谷卉知不久来了答复,让她去工作室。
姜且吃过午饭到工作室时,对出现在工作室门口的人感到诧异。
“姜姐。”
阿路站在工作室门口笑意洋洋地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
今天的阿路看起来比那晚精神许多,一改吊儿郎当的模样,板板正正站在那里,倒像个大学生该有的样子了。
姜且走到他旁边,打开工作室的门。
阿路紧随其后走了进去,脸上依旧笑嘻嘻的。
“我想跟您学雕刻。”
姜且以为自己听错了,停住脚步盯着他又确认了一遍:“你说学什么?”
“我想跟您学雕刻。”阿路眼神坚定地回答着。
嘶——
姜且十分困惑地将他从上到下,从前到后扫了一遍。
“你,酒精中毒把脑子喝坏了?”
想不通,着实想不通,平日也没看出他对雕刻有兴趣。
“我脑子很清晰。”
阿路被姜且看得别扭,干脆搬了椅子到两人面前,示意姜且坐下。
“您先坐。”
姜且点头,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双臂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盯着阿路,眼里仿佛在说:你说,我看看怎么个事。
阿路神色赧然地搬着椅子在姜且面前坐下,思索着开口:“上次你让我找个正经事干,我回家后好好想了想,觉得来这里学雕刻这事不错。”
姜且听后的表情,就像满怀期待地对着制作精美的甜品咬下一口,结果发现是香菜馅一般,味同嚼蜡,难以置信。
她放下腿,双手撑在膝盖上,倾身抿唇盯着眼前的小破孩,微笑,温柔发问:
“来,你和我说说,你大学学什么专业的?”
阿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电子竞技运动与管理。”
姜且倒是有些诧异:“你父母没有干涉你的专业?”
据她所知,路家能有魄力举家从邻市搬到b市来是有实力和门路的,一般这样的家庭对于孩子的教育都有硬性要求。
“还好吧,我父母对我姐要求高,对我一般,他们很少管我,再加上堂哥虽然有自己的公司,但是在我姐还没正式接手公司前他也会参与一些管理。”
“用不上我。”阿路无所谓地耸耸肩。
“那你对这方面也没兴趣吗?”姜且问道。
阿路想了想,有些犹豫,最后只说了句:“反正他们更看好我姐。”
姜且又问道:“既然你选了电子竞技,为什么又不继续做呢?”
阿路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以为这个专业就是打打游戏,结果学了才知道没那么简单。”
姜且看阿路这样子不由想起自己的表弟。
算起来应该也和他差不多年纪,自幼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偏偏家里就他一个男孩子,纵着惯着对他有求必应。
她还记得自己离开那里的那年,他沉迷于网络游戏,没日没夜,精神萎靡,灵魂仿佛被夺舍。
她不喜欢自己这个表弟,兴许是因为家里所有人都把爱给了他,也兴许是因为他也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原本,她当阿路与表弟如出一辙,随口一句劝,并没报什么期望,却没想到他会来找她。
她认真地盯着阿路,语气严肃:
“阿路,人生有很多试错机会,但是人生又未必能让你一直试错。不管做什么事,既然决定做了,你就必须要坚持,才会看到结果。
当然,在这一切的前提是,你愿意,你想做。”
阿路认真听她说着,点着头,但姜且知道,他依旧是茫然的。
道理,其实谁都懂,也谁都会说,但真正的领悟都是在亲身经历之后。
“你就教我做雕刻吧,我堂哥也同意我学,他说能磨磨我性子。”
阿路认真且诚恳地揪着她的衣袖,摇来摇去。
姜且对此无动于衷,只是听到路痕的名字时,不由在心里吐槽:他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阿路看着姜且犹豫,立即说道:
“姜姐,我不白学!我付钱,交学费学!”
姜且瞬间双眼明亮,这颗心感觉一下就活了,严肃地看着阿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