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的玫瑰已三月未来,再次看山时,连雪都多了一抹温柔。
“又是一年春日近,也不知我的阿辞可安好?”
一直在一旁的静静聆听的萧晴却差点泪目,整整两年的时间不接任何工作,不见任何人就蜗居在这个小镇,数次看着她颓废的挣扎在泥潭里,不得解脱。
尽管在山面前太过渺小的沈觅棠是如此的脆弱,可萧晴却看见了那眼睛里坚韧的光芒,她真正站起来的那一刻,连山也挡不住了。
这世间渡人千万次,唯有自渡方是真。
萧晴擦了擦眼泪,不甚在意地说道:“前段时间谢家把你遗留在京州的东西全部送了过来,听他们说你的大少爷好像要联姻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沈觅棠接着说道:“你们分开也两年了,是该开始新生活了。”
沈觅棠听言笑了笑,踩了一脚地上的雪意味深长地说,“挺好的,算起来也快三十了吧,老年人是该成家了。”
说完护目镜一带,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布兰奇河谷滑道上,急速滑行之下风异常猛烈,22公里她一滑就是一天。
晚夜将临,她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捂着心脏的那一瞬间天边是朝来暮去的云海,灿若芙蕖,临泛金光。
她也有一个所念人,远在天边。
翻涌的眼泪在顷刻间不受控制地挥洒而出,沈觅棠紧紧捂着心脏倒在了地上,吓的萧晴连滚带爬的过来。
“你怎么了?”
她握着萧晴的手,惊恐的像是被打劫了珍宝的人哭的都喘不上气,“有人要挖走我的心,你帮帮我......”
萧晴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还骂人家是老男人,谁知......
“小觅,你从来都是自以为是,你凭什么认为现在想要就要。当初弃的决绝,那是个人,是有脾气有腿会跑,又不是一件东西一成不变的等着你。”
萧晴头都大了,刚刚还说要好好生活,还没过一天又这样了。
以前是不想活了,不想拖累谢清辞,如今她想好好活下去,自然也要回到谢清辞身边。
这世间多的是一成不变的东西,她的小狗,她的爱......
沈觅棠听不进去萧晴的劝说,谢清辞是属于她的,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就算她不要了,也不会让被人带走。
两年前可以毫无顾忌的践踏谢清辞,有点可笑的说是爱,无论她做了什么谢清辞都会托底,即便分手了,也有一份始终围绕在身边的安全感。
那是爱。
因为谢清辞的爱还在她身上,她可以感觉到。
可如今这份爱越来越稀薄,一切都随着时间在流淌,连玫瑰也没有了,沈觅棠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在雪山与云海之下,在这份爱快要消散时候,她终于明白了此生最想要的不是与阮家的快意恩仇,也不是回华家的相互折磨,更不是整日的颓废和消沉。
云霞划过一道亮光。
“晴晴,我在京州有一心爱之物,不带回来,此生难安。”背后即是雪山,她在这里看清了命运,有了归宿。
做什么事情从来都是不管不顾,只凭自己高兴或难过,谢清辞说的对,她就是一个自私的人。萧晴不想在劝什么了,但愿她以后不会在哭。
“两年前,谢清辞为了让你活下去他敲断了自己的手,当时他就在法国,与你一墙之隔。如今他要成婚也是真的。”萧晴认真看着沈觅棠,有点无奈,“你答应我,就算他不爱你,也请你给他一份体面,不要纠缠。”
早就猜到的事情,没有一点意外。
沈觅棠一直就能感觉到谢清辞的爱,可两年的时间消耗了不少也是真的......
她必须要快点回去了。
滑雪回来,连风都是玫瑰味的,想到要回京州就恨不得睁开眼睛都就是京州。
睡梦中的她被奇奇怪怪的声音吵醒,沈觅棠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黑影在床边,静静看着她,伍希犹豫了很久还是靠近了,他没办法了,要不是两年前突然冒出来一个私生子,打断了婚约,继承人的位置他早就坐稳了。
如今,他不能再失去华家的支持,“大小姐我们中断的婚约该续上了。”
被子掀开的那一刻沈觅棠彻底清醒了。
慌乱之下她摸着枕边的玫瑰簪朝着那人脖子扎了上去,看他痛苦的惨叫,沈觅棠一下子受了惊吓,心不定的到处叫着阿辞的名字。
推开门就跑了出去,一个踉跄再楼梯上滚了下来,沈觅棠摸着手边温温热热的,一时小楼梯光过来,粘呼呼的。
“血?为什么是血?”沈觅棠彻底受了刺激,手使劲在地板上挫着,哭着说“不能沾血,阿辞不喜欢我的手沾血。”
一时间整个房间灯全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