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
床头柜伴随着震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计枭从被窝里探出一只手，以极快的速度关闭闹钟，随后又将手缩进了被窝。
“不好，今天我值班……”
计枭爬起来，快速穿上衣服，顾不上刷牙洗脸，披着大衣冲进了电梯门，不停按着负一楼的按键。
恰巧不巧，电梯按键坏了，计枭一脸火气，不得已只能按下了一楼的按键。
自打搬进这座公寓楼，计枭还是第一次到一楼。
下了一层楼梯，计枭看着时间，骑上电动车寻着地下室的出口，把手拧到了最大程度。
滨海市五一医院门口，计枭朝着门卫室喊了一声，升降杆抬起来，电动车直奔医院太平间。
“你怎么才来，我媳妇儿还等着我去看电影呢，晚点了可不退票，快急死我了！”
说话的是计枭的同事老刘，地中海的发型，年纪四十刚刚结婚，正处于中年热恋期。
“睡过头了，你赶紧去吧……”
老刘将记录本从墙上取下来，签字交接，掏出一把梳子，像模像样的打理发型。
“今儿晚上有三条鱼，你自己看着办，我这先撤了。”老刘说道，满脸都是恋爱的酸臭味。
计枭也没多看，签字交接。
看着老刘夹着个公文包上了自行车，计枭才想起自己没有来得及吃晚饭，肚子空空如也。
翻了半天只有一盒香飘飘和一桶泡面，连根火腿肠都没有，实在是不太舒服。
守太平间是个清闲活，只要阎王爷不答应，基本上都是睡觉看小说，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来了三条鱼。
计枭看着记录本上的名字，心中盼着早点来，后半夜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打开收音机，吃着泡面，还算悠闲。
【重要消息：今天下午六点十分，我市临江隧道发生严重交通事故，事故当事人已送往五一医院抢救，情况不明，在此提醒广大驾驶员……】
计枭看着记录本上的备注栏：“哟，没了……，啧啧啧，又是阎王爷招聘的时候咯……”
吃完泡面，计枭开始追个检查冰柜，特别是白天拉走的几个柜子，对应编号，今晚肯定又要装上。
太平间老旧渗水，电路经常短路，刚刚拉开冰柜，头上的吊灯突然熄灭。
计枭只感觉晦气，只能拿出随身的手电筒照明。
忽然，闪烁的走廊转角处站着一个人影，正躲在角落直勾勾看着计枭。
“你……你谁啊？”
那人不答话，在模糊的光线中缓缓靠近，身体的形状十分怪异，好像是一个塌肩膀的人。
太平间的入口突然传来开门声，电工背着工具包进来。
计枭转头看向身后的走廊，那个人影又消失不见。
“他妈的，没睡着不成？迷糊眼了？”
电工一边翻找工具，一边说：“同志，你们工作的时候注意点，别老是出故障，上个月的维修费用还没报呢……”
计枭合上记录本，朝着门口走去，时不时又转头去看走廊，总觉得刚才不是幻觉。
“小计同志，你们一定要保持干燥通风，你看这线路有进水了……”
老电工很不耐烦的口气。
计枭心里不舒服：“又不是我让太平间积水，还不是你们工程部的人办事效率不高，排水管坏了修，修了坏……”
“哎，你这个同志怎么说话的，好像是工程部的问题了，我们整天都有忙不完的活……”
计枭又忍不住去看了一眼走廊，忽然，那个人影又出现在角落里，只露出了半个身子。
计枭突然站起来，眯着眼仔细看去，完全忘了电工还在面前唠叨。
“哎，我说你听见没有……”
计枭缓过神来，说道：“哦，你说什么？”
老电工很不耐烦：“今天修不好啦，没有现成的电线，这时候也买不到了，明天再说，你先将就一夜吧。”
“哦……噢……”
电工背着工具包离开，边走边嘀咕。
计枭全然顾不上电路的问题，始终在寻找那个影子的位置。
趁着刚刚吃饱有胆子，计枭又走到刚才那一排柜子的位置，伸出脑袋去看走廊的动静。
突然，一个老太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好，我来看我儿子……”
计枭吓得差点把眼镜掉在地上，猛然转头，看着身后47号冷藏柜旁站着一个驼背老太婆。
老太婆穿着一件花红棉袄，手腕里提着个包袱，黑白相间的头发，满脸雪白没有皱纹，看上去像纸糊的一样。
“你……老婆婆，你是怎么进来的？”计枭惊讶道。
“我想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