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轻舟调整了焦距,看清了那张截图,上面是自己的姓名和银行账户。
“你凭什么监视我的账户?”她气急了,这个男人软禁自己不说,现在竟然还要监视自己的银行账户!
“我想,我有权利了解清楚我的乙方现在的经济状况,万一招来一头狼,后悔莫及。”凌翊峯嘴上不饶人,明明是他越界,可他却说得像是许轻舟不洁。
“你太过分了!”许轻舟怒目而视,眼眶微微泛红,“我不是你豢养的宠物!”
凌翊峯从未见过许轻舟这样的眼神,不,应该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这双泉水般纯净的大眼睛配合着乌黑闪亮的长睫毛,本应是伶俐狡黠的,然而此时此刻,这对眸子里迸射出来的全是愤懑和怨怼,再往深处看去,竟是失落和灰暗。
他不敢再往下看,撑住墙壁的手有些晃动。
这个倔强中又带着脆弱的女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他扔掉手机,将许轻舟另一只手也锁在了墙上,两片薄唇用力抿住,弯处邪魅的弧度,“不然你以为你是什么?”
他生气,他懊恼,他迷惑,他不甘!众多情绪就要让他失去理智!没想到她一个小女人
,竟会有这么大的念力,足以让自己心脏猛受冲击。
许轻舟没有抵抗,也没有回应。纵使眼前这个男人在危机关头拯救了自己,可是,他担心的不过也只是自己腹中之子而已。他对自己,从未有过片刻的温存,那对鹰隼一般的眼眸带来的,永远是犀利和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我什么也不是,凌总。”许轻舟微微一笑,星目含威,作出了无声的抗争,她感受到了他手上的力道在加紧,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可是,内心深处的声音告诉她,她不能认输,不能求饶,否则,这个男人只会更加轻视自己。
凌翊峯的心被剜了一下,真是个执拗的女人!
明明手腕没恢复,自己这么大力,她宁愿吃疼忍痛也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用那一对充满恨意的眼睛看着自己。
“不要摆出那种眼神,我的账还没有算清楚!”
凌翊峯警告,可许轻舟根本没当回事。毕竟,他要算的账,她永远也无法说清楚。
秦瑜珩给的这5万块钱是雪中送炭,要她用来解决白光的。可现在白光已经被警察抓走,照片的事也已经告一段落,难道现在又要重新挖出来讲吗?这和当众洗澡有什么分别?
!
“我没什么好说的。”许轻舟咬死这个秘密,如果白光就此下地狱的话,那么她希望照片能跟着他一起下地狱,永无天日!
“你确定不说实话?”凌翊峯在给她最后的坦白机会。
许轻舟不明白凌翊峯的意思,为什么他非要揪住自己的这个小辫子不放?
“我只想说,这笔钱我是要还回去的。”许轻舟自认为这个处理结果没有问题,可很明显,凌翊峯不以为然。
“你还是没有抓住重点,我问的是,这个姓秦的男人是谁?”
许轻舟的心脏漏跳一拍,“你怎么知道他姓秦?”
凌翊峯眼带妒意,“难道这个姓秦的才是你的意中人?”
这个结论下得毫无征兆,毫无根据,许轻舟瞳孔放大,“什么?”
“怎么,说中心思了?”凌翊峯目似剑光,扎得许轻舟体无完肤。
“胡说八道!”许轻舟用尽全力,想要挣脱凌翊峯的双手,可是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
“别动!话说清楚了,我自然会松手!”
许轻舟不敢乱动,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凌翊峯害怕她乱动,所以下达命令。
两人都为了自己的底线在坚守,没人愿意让步。
窗外似乎下起了雨
,雨滴拍打在窗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别院的夜晚总是特别宁谧,任何小心思都没法隐藏。
许轻舟骤感失落,她忽然觉得两人这样的僵持毫无意义,她不想卑屈,他不愿妥协,到最后剩下的,只会是她一个人身痛心不安罢了,而他呢,大不了再重新找一个可以替他生孩子的人。
比如,高兮悦。
两人或许门当户对,至少,高兮悦身上的套装她曾经在秦一一的时尚杂志上看到过,价值不菲。
反观自己,不过是一个原生家庭一塌糊涂的底层人,有什么资格跟他耗下去?
“我没什么可说的,你愿意怎么怀疑就怎么怀疑,只是,别伤了你的孩子。”最终,这段荒谬的剧目以她的让步结束。
凌翊峯也没有继续咄咄逼人,他的手松开了。
许轻舟的双臂瞬间坠了下来,她垂下肩膀,毫无生气地侧身离开两人建立的狭促空间,蜷着身子缩回床上,攫取床单和被褥的余温。
看吧,自己这句话果然管用,让他可以在顷刻之间抛下尊严,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