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娜略微失望,真是古怪,平时的家主早就进来指点伊小姐了。
不对,更古怪的是这几天南黎川都不去上班,每天都呆在家里,哪也不去……
伊希娅画得全神贯注,根本不知道南黎川来过。
她好久没有这么专心,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这幅画上……
手掌被灰色的笔芯磨得有些脏,伤口也脏脏的,她也浑然不觉的痛。
知道下面被挤出一丝伤口,鲜血沾了一点在画上。
伊希娅的脸色稍变:“画脏了!”
什么时候伤口被挤出来的血……
她好不容易画了这么久的画弄脏!
伊希娅忙用袖子去擦,血渍淡淡地划开。
这么巧,被染上的正好是南黎川的唇。
她已经用笔填了实心的颜色,鲜血染上去,再稍稍一擦,混在一起有点像是紫色的。
伊希娅的手突然一停,手里捏着笔,盯着画。
南黎川的半身画,只画到他的腰部位置。
他穿着一件英式的礼服,目光微微带着笑意,手一贯的姿势插在裤兜里,眼神邪俊得像是要从画里跑出来。
他的表情,是她一贯看她的,眼神也是。
好像随时都要张开口,叫她——
【希娅。】
伊希娅刚刚想了好久,记
起来南黎川第一次向她求婚的时候,穿的是这件衣服。
值得特别一提的是,南黎川的耳朵上,她画了那颗黑钻石耳钉。(有窃听伊希娅在哪功能)
还有,南黎川的手腕上,有一窜手链子。(在轩辕城堡南黎川也送她一窜)
另外南黎川的手上,戴着一枚别致的戒指。(结婚后,他自留的男戒,从未取下)
这三样配饰,都是南黎川的代表物,她觉得应该存在。
在南黎川的身后,她画了几朵飘下来的冰凌花,妖冶地开放着。
伊希娅舒展了下身子,全身都很酸疼。
“伊小姐你累了吧,我这就安排几名按摩师帮你捶打捶打。”缇娜殷勤地捏了捏她的肩头。
伊希娅微微笑道:“不用了,现在几点了?”
外面天色渐晚。
“6点多了。”
一下子就过去了5个小时。
还好,成果很满意,伊希娅在空白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用大拇指沾了些伤口上的血,按压了一下。
南黎川不是想裱框挂起来么?
“我要下去做饭,房间里不要让人进来了。”伊希娅放下笔说,“千万安排佣人,别把我的画弄坏了。”
“不会的,伊小姐你放心,下人不敢乱动主
人的东西。”
伊希娅起身来关了窗户,拿起一块布盖在画框上。
她离开后不久,这间屋子的门又打开了。
沉重的脚步一下下地叩响。
南黎川站在画架前,捡起地上伊希娅掉下来沾血的绷带,手指头发紧。
伊希娅哪里受伤,他会不知道么?她伤得任何一处微小的地方,在她打了镇定剂睡熟后,他都一一检查过的。
她的手被擦破的那么厉害,还敢画画。
南黎川的心口狠狠地撕痛着。
可是想到伊希娅对他的待遇——她的绝情。他心里的恶魔又滋生开了。
为什么他要怜惜这个不值当的女人!
南黎川狠狠地攥紧了绷带,不知道伊希娅又想玩什么花样。
画幅他的画像,就以为能抵消过去的一切伤害,讨好他,让他放她走么?
薄唇微微抿起。
南黎川哗地一下,扯开了画布……
还有最后的微光透过窗口射进来,整个房间昏昏沉沉的。
画布侧对着窗口,光线洒了淡淡一层,但还是能大概看出画上的轮廓,笔触。
南黎川的瞳孔缩着,看着画上的自己。
钻石耳钉,手链,戒指……
包括他别在胸前的六芒星勋章。
那一刻,一种莫名的情绪
击中了他的心脏。
他怎么会不认得这件衣服,他当初为了挑选这件礼服,选了很久。
南黎川的手慢慢抬起来,触着话。
手指刚沾到画纸,一些灰色触他的手指上,他像触电一样,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伊希娅,这算什么!”
他沉沉地喊,“不是在你眼里我那么不堪吗,那还把我记得那么清楚干什么!?”
除非在脑海中深刻地印下他的样子……
是没办法在看不到人的情况下,能画得如此生动。
除非一闭上眼,就能看到南黎川的样子!
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