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是金钱入账的通知短信。糜稽扫了一眼后面的一串零，心情愉悦地抓了一把薯片大口嚼了起来，“要是每一次跟伊路哥做交易的内容都这么轻松就好了。”
“总之，还是不要掉以轻心。”
“知道了——”糜稽不耐烦地应了一声，抱怨道，“所以现实中的女人才这么麻烦，搞不懂伊路哥是为什么做到这种地步。”
“如果只是单纯想这么做呢？”
“你在说什么梦话。”糜稽大笑起来，全然不顾弟弟皱起眉头，“我认识他的时间比你更长，除了爸爸妈妈和爷爷，我最知道伊路哥是什么样的。”
昏暗的房间里，数台电脑同时运作着，糜稽的手在键盘上敲打，漆黑的眼映出电子屏幕的冷光。
“他是揍敌客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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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回到家，酷拉皮卡就把查到的医生资料发到了你的邮箱。
跟聪明人交流非常省时省力，他给的文件比管家给你的少，但都是通过法外性质渠道查到的情报，而且被非常细心地整理过。
房间里时钟的声音滴答滴答，你一页页看过去，表情逐渐变成地铁老人手机.jpg
这些医生的共同点就是都曾秘密受雇于不同的王室或地下权贵势力，比如那个喜欢人体收藏的巴伦·杜瓦尔，曾经参与过古托嘉王室的政变，给国王独生子的饮食中下毒。
也就是说，这些医生都死于被灭口。
现在轮到温克尔家了。
此时小白进来，小姑娘脸色很差，强撑着镇定：“小姐，老爷让您去黑戈茨那边的别院住一阵子。”
“爸爸呢？他不是说今天就回来？”
“老爷刚才来消息说，有些事走不开，请您先去别院……”
你越想越不对劲：“他连亲自告诉我都做不到了吗？”
小白小声道：“老爷说，让您不要管，他都会解决的。”
又是这句话。丧妻之后鲁伊对女儿一直有些过度保护，没想到到了现在都还试图一个人扛。
见你迟迟没有答应，小白眼里浮现出浓重的哀戚。
“温克尔一族受雇于众多王室，知晓不少密辛，一直以来能和那些强大的势力达成平衡，是因为最早的家主自愿放弃组建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来获取顶尖权势者的信任。”她轻声道，“小姐，我的母亲和祖母都侍奉温克尔家，这样的事在先代也曾发生过，只要撑过去，只要医术还在，家族就总会东山再起。”
你干巴巴地笑一笑，看着房间里华丽的装饰：“就算跨了阶级，也不过是高级点的打工仔咯。”
小白疑惑：“小姐？”
“那么先代付出了什么代价，才不至于被灭门呢？”
“举家搬迁至奥列格岛，三十年后因为治愈拉伊莎女王的血液病再次名声鹊起，获得自由。”
你了然：“那就是囚禁了。”
小白垂下头。
前半生考研（学医），后半生坐牢（囚禁），哪个来猎人世界的穿越者像你这么惨？就离谱。
你觉得有点好笑：“我以为家里至少会有点实际的权势呢。”
小白轻声道：“温克尔家历代家主都不喜掌权。”
“噢。”你平静道，“我喜欢。”
小白惊讶，你补充：“喜欢权力很丢脸吗？明明有这个条件的——澹泊寡欲在这个世界行不通，我就要威慑，就要揽权。”你手指敲着桌子，缓缓道，“我不接受退让，我没有很多个三十年可以浪费。”
你的小侍女愕然，半晌才结结巴巴道：“可是我们……我们没有这个条件呀。”她想了想，“小姐要去雇佣揍敌客家吗？”
你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显示出的情报文件上。
“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是各方权贵，失联的医生都死于揍敌客之手，唯独派来杀我们的人属于另一个雇佣兵集团。”你嘲讽道，“为什么只有温克尔家例外？是轮到我们就预算不足了吗？”
小白愣了愣：“因为……揍敌客家没有接这个单子？”小姑娘忽而雀跃起来，看到了一线希望似的，“是伊尔迷少爷拒绝的？他还顾念旧情吗？”
你没忍住笑出来：“旧情？”你趴在床上笑了很长时间，“揍敌客家利益至上，伊尔迷没有接这一单，是因为我活着比死了对他更有用。”
虞美人自你拿回来之后一直没放进花瓶，你冷静下来，从柜子里摸出剪刀，把花枝修剪成斜口：“但他也没有阻止别人来杀我，是猜出我会被逼到这一步。”
“他在等我去求他。”你看着小白，“现在你还觉得这是‘顾念旧情’吗？”
小白眼底积起水汽：“那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你将花朵放进瓶中，试图让它们错落有致。
“有的。”你摸了摸额头，尽管什么也感觉不到，“念针的账也要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