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汐坐在小凳子上。
身前是个小木桶。
木桶里装着泡泡水、以及脏衣服。
洛川一眼认出，这些都是他昨晚洗澡时，脱下来的。
“你怎么在洗我的衣服啊？”
洛川迎上前，朝木桶里瞟了一眼。
虽然虞汐往里面倒了很多洗衣粉。
但洗衣水仍然变成了偏黑的浑浊。
洛川蹲下，轻轻推搡虞汐沾满泡泡水的小臂，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你别洗了，我自己来就行。”
“没关系……我喜欢洗衣服。”
“我的衣服太脏了，洗起来很麻烦的。”
“不……不麻烦的，我很快就洗好了。”
虞汐的语气很轻。
轻到让人几乎听不见她的微妙呢喃。
但虞汐手里的动作，始终都没有停下。
她认真揉搓着洛川的内裤，又浸入泡泡水中反复洗涤。
虞汐洗的很认真。
洛川就这么站在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
虞汐的头发很长，很柔顺。
似垂柳般披在背后。
时而有几根乌黑发丝掠过耳朵，悬落在双颊两侧。
不仅容易遮挡视线，还容易刺进眼睛。
洛川伸出手，轻轻撩起虞汐脸庞的发丝，将它们拨到耳后：“都快沾到水了，注意点啊。”
“啊？喔喔……”虞汐下意识地摸向耳朵。
但她却疏忽了手上的泡泡。
“诶，手别乱摸啊，都弄到脸上去了。”洛川小声数落。
“喔……”虞汐垂着脑袋，眼角泛出一层水雾。
注意到虞汐的沉默异样，洛川俯下身体打量她的脸庞。
看到虞汐眼眶的瞬间，洛川心头一颤。
她怎么又哭了啊？
我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啊。
以后，得多备点纸巾了。
洛川什么话也没说，从兜里掏出纸巾，擦拭虞汐的眼角。
他用的纸巾，是一款添加花香味的小包装纸帕。
很软、也很好闻。
虞汐很喜欢被洛川擦眼泪的感觉。
每当这个时候，他的眼神都很认真。
仿佛在照顾一个重要的人。
“洛……洛川……”虞汐轻唤。
“啊？怎么啦？”
“你的纸巾好香……在哪买的啊……”虞汐小声询问。
洛川指了指屋外：“岔路口旁边的小店。”
意识到虞汐对纸巾感兴趣，洛川继续补充道：“其实这种零售纸帕都挺香的，每个小店都有得卖，价格也并不是很贵。”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把剩下的都给你。”
突如其来的‘馈赠’，让虞汐不知所措。
自己只是想和洛川聊一会儿，并没有想要他的东西啊。
虞汐受宠若惊，两只沾满泡泡的小手，快速摇晃：“不，不用了，感觉会麻烦到你……”
洛川浅笑：“一包纸有什么好麻烦的，我塞你口袋了啊。”
不等虞汐回应，洛川将剩下的小袋包装，一股脑塞进她的口袋。
虞汐紧张地攥着木桶里的衣服，有些愣神。
她确实很喜欢纸巾的味道。
但那是因为有洛川在帮她擦眼泪。
洛川在堂屋里乱晃。
突然打开冰箱。
冰箱里有几颗鸡蛋，还有一捆快蔫的韭菜。
能吃的东西，并不多。
“平时你早饭都吃什么啊？”洛川冷不丁询问。
“我喝粥……”
“白粥配咸菜吗？”
“不，不是的，只有粥……”
“光喝粥怎么行啊。”
洛川把冰箱里的鸡蛋和韭菜全都拿出来，走向灶台：“我来做饭吧。”
虞汐慌乱站起身：“你是客人……会麻烦到你的……”
洛川扭过头，眼角挤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都在你家住一晚了，我还算客人吗？”
唰——
虞汐的脸颊，渗出绯红光晕。
她抿着嘴唇扭扭捏捏，却欲言又止。
其实昨晚，他们并不是一起睡觉的。
自己睡觉的时候，洛川安静地坐在床边。
困到不行才后仰身体，只让半截身体碰到床。
等虞汐醒来的时候，发现洛川还是那个别扭的姿势。
就壮着胆子把他拉到床铺中央，轻轻盖上棉被。
所以他们不算真正意义上的一起睡觉。
而是睡了同一张床。
“其实……”虞汐微微蠕动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