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韫走出警察局,一眼就看到了立在树下等她的人。
淡淡日光下,男人的身影颀长,阳光从树叶空隙间过滤了破碎的光斑,在他的身上映出明明灭灭的光芒。
他面对着她,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满是意气风发,眉眼间那势不可挡的锐气也在阳光里变得柔软。
书韫不是第一次意识到,曾经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模样。
他俊美里带着野性,是森林里孤独而骄傲的白狼。
有风吹过,那树上的花叶就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
花瓣凌乱的落下,遮掩了她眼前的视线。
下一刻,男人的脸又变得清晰。
深邃狭长的墨色瞳孔映着柔软的日光,仿佛沉淀了所有的温柔和深情。
他好像在那里站了很久,或许是一个又一个遥远又漫长的岁月。
目光相接。
书韫看到他,眼底的悲伤被冲淡了很多。
她不是一个人。
还有阿宴啊。
书韫彻底想通了,看到墨迟宴的瞬间,也忘记了霍夫人的那些令人心痛的话。
她屏住呼吸,抬起脚走了过去。
“让你等久了。”书韫的声音有些嘶哑。
他冲她笑,清冷的眸子里春色烂漫,如这满树盛放的花。
笑
起来的时候,身上带着的那股冷意和戾气也被盖下去了很多。
“不管多久,我都会等。”
书韫捕捉到了他眼底闪过的色泽,手心猛地攥紧。
她知道他还没恢复记忆,他眼前流露出的是男人对女人的爱。
她让自己忽略掉,因为他们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且不说……曾经的关系,她本就命不久矣了。
可即便是如此,书韫的心跳还是漏掉了一拍。
大概是他眸子里的深情和不舍令人心醉吧。
“我们先回去吧。”
她压下了心里的情绪,往马路边走。
墨夫人派了保镖和司机,安全问题是不需要考虑的。
而且这里还是在警察局。
在车上,墨迟宴在认真的问她,“我以为你会很难过。”
“不难过了,想明白了,也就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书韫的情绪早就稳定下来了,经历过深的痛之后,她已经不容易失控了。
所以可以能这么平和的对待。
“我不希望你难过,但我更希望你……”他目光深邃,薄唇张阖,一字一句带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难过的时候,哭泣的时候,可以想起我。”
“书韫。”
他眼神里的温柔变成了炙热,
堪比锋利的剑光,要射到她的心脏深处。
“你说过,我们是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
“我们生死相依,生死不离!”
书韫已经过了相信誓言的年纪,她知道再多的誓言最后终究都会变成戏言。
可面对墨迟宴真挚的眼神,她心头滚烫,竟是不敢和他对视,甚至心口有些发颤。
生死相依。
生死不离。
只有八个字,可她能读懂字里行间的深情和爱意。
来得惊天动地,令人无法招架。
如果是别人,她不会相信,只会嘲笑,她过了这个年纪了。
可这个人是书宴。
是他。
她在他清冷的眸子里,只能看到自己。
她忽然就有些遏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她竟然是想要相信他的。
窗外的日光,照亮他俊美的面庞轮廓,他眼里的炙热不断地升温,熠熠生辉。
她就是觉得,他没有说谎。
可能天下谁都会骗她,但是书宴不会。
哪怕是天崩地裂,他也就一直站在这里,她一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
他永远不会骗她。
难以言喻的情绪不断地冲撞着她的四肢百骸。
书韫的眼眶有些酸酸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在他们之间游荡着。
她想说什么,心
口不住的收紧,自以为是的理智也在面对他汹涌的情意时,一点点的溃散。
最后。
她声音变调了,微微颤抖着。
“好。”
话语微弱,但是满是坚定,比任何东西要坚硬。
话音落下一瞬间。
墨迟宴满是温暖的眸子里泛起了波澜。
“好。”
他也笑,笑起来不让人觉得冰冷戾气。
“弯弯最近也很担心你,现在时间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