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是真是假,臣一看便知,还请陛下让臣一阅。”高长恭拱手道
高纬面色有些不悦,冯小怜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才没有发作
“行,那封通敌叛国的密函在御史台,明日就让人呈上来。”
“谢陛下!”
“四哥好不容易回来,天色已晚,今日就留在宫中歇息吧!”
高长恭眸底微光一闪,正和他意。
“臣遵旨。”
田鹏鸾带着高长恭去宣光殿,路上走到僻静的地方时,田鹏鸾突然停下转身,他直接跪下将头重重磕在地上
“奴才多谢王爷刚刚的救命之恩。”
高长恭扶起他“公公无需言谢,本王杀敌无数,却见不得无辜之人枉死。”
田鹏鸾老泪纵横,满心的委屈恨不得全吐露出来
“王爷人品贵重环瑾握瑜,又咸有风骨,这天下有王爷在,必会有尧天舜日的…”
“田公公!”高长恭出声打断他,“田公公已乃宫中老人,伺候过先帝,如今又伺候陛下,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想来公公心知肚明,莫要行差踏错,惹祸上身才好。”
听罢,田鹏鸾的心渐渐归于死寂,他低低掉着脑袋“是奴才多言了!”,声音落寞苍凉,是说不出的空寂,高长恭也只能轻轻叹了口气,自他为人臣的那一日起,他便身不由己,纵使千般无奈,他也只能是这北齐的兰陵王,一日是,永远都是…
平陇,离高长恭去邺城已经五日了,浮生和恒迦整日都呆在营地,除了忧心斛律光,浮生还记挂高长恭,她闷闷的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日子
“算算日子…师傅今日已经到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送信回来。”
恒迦自己也在一旁沉默,是啊,邺城什么时候才能传回消息,父亲和兄长们到底怎么样了?
又到了漫长的一夜,待都城的宫中掌起灯时,清夜无尘,月色如银,后宫掖庭丝弦管乐不绝于耳,高纬还让人叫来了高长恭和几位朝中重臣,美曰其名是为兰陵王接风洗尘。
高纬举起酒盏
“来!这杯酒敬朕的四哥,敬北齐的兰陵王,敬他多年来的赫赫战功,护住了我北齐疆土,更敬他一片碧血丹心,替朕赢得天下百姓心,望我北齐千秋万代,扶绥万方。”
“愿陛下千秋万代,扶绥万方。”大臣举起酒盏齐呼。过后,有人虽想上来给高长恭敬酒,却被他一副冷傲肃杀之气生生逼退,高纬见状便随意找了话题
“四哥,关于你的那首“兰陵王入阵曲”你可有听过?”
“承百姓和将士们的抬爱,谬奖过哉了。”
“唉,四哥谦虚了,你在战场上如此舍生忘死,每每令朕忧心啊,你可有想过,战场上若是发生了不测,该如何是好?”
高长恭的回答铿锵有力:“国事就是家事,无惧生死!”话音刚落,高纬眸底便几不可察闪过一抹异样,竟敢说国事就是家事,不过是一个臣子,还妄图与天子比肩?狂妄!
觥筹交错,珠帘晃动的光辉映照出夜的浮华,美人纤腰摇曳,轻歌曼舞,飞飞落落的帷帐似在诉说这虚无缥缈的醉生梦死,高长恭最不喜这样的场合,待宫宴结束,他便起身回到宣光殿,夜幕沉沉落下,宫中已过宵禁。
殿内黑暗中坐着的高长恭墨眸锐利一抬,时辰到!
宵禁后宫内静悄悄的,只有值守的侍卫在巡视,高长恭夜探御史台,很快便悄无声息潜入进去,连北周的皇宫他都进得,更别说这御史台了,他点亮手中的火折子横手一扫,微弱的光扫过一排整齐的木牌,光亮一顿,终于看到吊着写有斛律光的木牌,他打开盒子,放在最上面的,便是高纬说那封“通敌叛国”的密函,将火折子放在一旁打开密函,待仔细看过后高长恭神色一松,还以为伪造信件的人有多大的本事,不过如此。
听到外头有动静,高长恭立即将东西放回原处然后吹灭火折子。
“守好了!这里头的东西明日可是要呈上去的。”
“是!”
而宫外祖珽的府邸,他拄着盲杖站在书房内,一侍卫立于他身前
“可准备好了?”
“回大人,已准备妥当,保证万无一失。”
等到翌日早朝,高纬直接在朝堂上让人将那证物呈上来,大臣们议论纷纷,只有高长恭一脸镇定,待高纬看过确认无误后便让田鹏鸾拿给高长恭。
高长恭拿起那封通敌密函当着众臣的面打开,只一眼,高长恭便斩钉截铁道
“此信是假的。”
此话一出众臣哗然,祖珽握着盲杖的手一紧,他微微转了一下身子
“兰陵王何出此言,上面可是有北周皇帝的玺印,臣特地找人对比过以往北周那边来的文书,与这上面盖的一模一样。”
高长恭眼神凌厉“怎么,祖大人也能看见吗?”,祖珽神色平静如水,似乎并不在意,只是泛白的骨节已经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