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寻声看去。
众财神爷们有的目光清淡,有的神色怪异,也有的面露惊讶,但先前那个嗤笑的人,还是落在了冯云的眼里。
那人也察觉到了,晃着手中的折扇不在乎的看向冯云。
毕竟冯云在他眼里也只是不知道谁家的小郎君。
冯云瞥了眼,就看向冬怜。
冬怜喊道:“店家!”
店家小二忙着上来:“小客官,点儿什么?”
冯云也仰着头鼻孔朝天:“咱们花这么多银钱就是为了能一观世子爷还有咱们大乾将士的威风,咱就说这要是还没看到世子爷,这边的诸位大爷公子郎君们因为一点儿小事争吵起来,甚至大打出手,你这店家是管还是不管?”
店家小二脑袋里有点儿乱,这会儿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吗?还是说这位小郎君要挑什么事儿?
楼上的几位几位爷们郎君公子们脸色有些怪异。
“小郎君说笑了,做生意就是讲究个和气生财,今儿又是咱们京都难得的大好日子,满个京城也只有咱们这条街上的酒肆店家能看着大军入城,各位爷们郎君公子们能来咱们店里也是咱们店里的福气不是?”店家掌柜急忙上楼,笑呵呵的对着楼上的一众爷们作稽行礼,“若是各位爷们郎君公子们有什么纠葛争执的,还请看在镇国公世子爷还有咱们得胜归来的大乾军士的面儿上退后半寸,退后半寸。不然若真的正赶上大军入城,咱家的小店亏了不说,诸位爷们郎君公子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也是平白的招惹了笑话不是?”
听了店家掌柜的一番话,楼上的诸位财神爷神色各异,但也都缓和了不少,冯云也在点头。
掌柜下了楼,很快,店家小二又端上了几碟子凉菜,有肉有菜。
原本冯云所处的那地儿,又放上来一个小竖桌,小竖桌探头在外,并不占二楼地界,桌上摆着凉菜,店家小二对那名布衣百姓招呼着“请用。”
那名布衣百姓红着眼睛,连声道谢。
待店家小二走了之后,又对冯云行礼:“多谢小郎君。”
比起冯云要高大威猛的男人躬身行礼,又是惹得楼上的财神爷们轻笑,可这回这位布衣脸上没有丁点儿异色。
“我没做什么。”冯云笑,又问,“不知这位仁兄如何称呼?”
“我姓刘,行大,都唤我刘大有。”刘大有的脸又红了。
冯云惊呼:“好名字啊,有容乃大,大有,刘兄你心怀博大,不知刘兄做什么行当?”
“就就是小买卖,混口饭吃。”
“那跟刘兄做生意的定然都称赞刘兄是老实人!”
“诶,还真是。”
“……”
几句话刘大有就眉开眼笑。
冬怜在旁边看着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这是自家女郎?
冯云眼角一瞥冬怜,抬抬手。
冬怜连忙奉上茶盏,冯云对刘大有举杯:“来来,敬大有兄一杯。”
穿着华贵的小郎君对着他这样一个寻常百姓举杯敬酒,而先前又是这位小郎君帮了他,刘大有只觉得热血上头,仰头把杯中的酒喝了。
一杯酒下肚,立刻面红耳赤。
心里话根本不用冯云多问几句,自己就都吐露了出来。
“五两银子啊,我心都疼,可又不能不花,不止是因为世子爷,还有我弟。”
“三年前,应该是我去军中的,可那会儿我在外行商,我弟就替我去了。我弟啊,可是童生,学塾里都说我弟有大才,那年还要考秀才呢,若是我弟不去,那年就是秀才,这回秋闱说不定还能考个官儿来当当。”
楼里有低笑声出,刘大有充耳不闻,继续说:“就晚了半个月啊,若是晚半个月,我回来了,就不用我弟去了。不过去也就去了,如若能得军功,咱家里也能宽裕一点,是不是?谁想这一走就是三年,三年,我弟就寄回一封信,信上说平安,可后面就再也没收到。”
“还什么官儿,什么军功,咱也不指望,是死是活的总要来个信儿,郎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娘年岁大了,天天盼着,眼睛都要瞎了,好在,好在三年,世子回来了,我那二弟也该回来了,不是?”
刘大有擦了把泪,咧着嘴又喝了一杯冯云递过来的酒,“原本我是想在城外看的,可城外那么多人,哪里能看得出哪个是我弟?城内就不一样了,就这么一条路,好认!是不是,郎君?”
冯云点着头,眼里也带着泪光:“我就说怎么和刘大哥一见如故呢,我也是来看我爹爹的。”
“爹爹?”刘大有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俊俏的小郎君,一时无语。
楼里的低语笑声也几乎消失不见。
冯云站起来,如同喝高了一般,挥舞着胳膊:“我爹爹可是厉害呢,还不止我爹爹,我阿爷也是咱大乾的兵呢,我阿爷说谁也不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