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瞳孔里,根本找不到夏安然的影子。
家庭医生给夏安然检查完,毕恭毕敬的在他旁边汇报她的病情,他一句也听不进去……
只是冷冷的吩咐医生开了药,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夏安然和他。
空气安静的令人感到窒息。
他烦躁的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正准备点燃,想到夏安然还躺在床上,昏睡着,他气闷的将烟盒丢到一边。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落地窗外,东区别墅里的灯黑了一大半。
床上的女人动了动,嘴里模模糊糊的喊着。
“小迟……”
“小迟……我好想你。”
顾景洲听到声音,收回思绪,抬步走过去,凑到夏安然的床边,漆黑如墨的眼眸盯着她,“然然,你在叫什么?”
他以为她是口渴了,手已经伸向了旁边的开水杯。
“小迟……小迟……”
夏安然闭着眼,满头是汗,痛苦的唤了几句,没有了声音。
顾景洲偏过头,仔细的听了会,她已经再次昏睡了过去。
小迟?
她刚才是叫小迟?这是一个人的名字?
但是,他发现,此时此刻,他一点都不关心这个小迟是谁,和夏安然有什么关系,他心里只有乔锦安——
他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这个。
拉开房门,男人摔门离去,楼梯响起咚咚咚的声音。
“少爷,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何姨一直守在楼下,听到楼梯有脚步声,立即从扶梯下探出一张脸,眼睛红红的。
男人此时已经换了一件清爽的白色衬衫,两肩展开,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正在往身上套一件灰色的长风衣。
“我出去一下,你帮我好好照顾然然。”下了楼,他看了何姨一眼,脚步不停的往外走。
“少爷,少奶奶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伺候真正的少奶奶,而不是别的什么女人。”何姨在后面追上顾景洲的脚步,语气尽量的委婉。
真正的少奶奶……别的什么女人。
顾景洲停下,眸色一暗,一言不发。如果然然住在这里,乔锦安是一定不会回顾园住了吧。
“少爷?”见顾景洲没有反应,何姨叫了一声。
“不知道。”何姨的这个问题太难,他没有办法回答。
“那少奶奶人在哪里,要不我搬过去照顾少奶奶?外面的伙食不干净,我怕少奶奶吃不惯呢。”何姨忧心忡忡的道。
男人回眸,墨色的瞳孔,深不可测的锁着何姨。
何姨怔了怔,在顾景洲逼人的视线下,一阵心慌,“少爷,你看什么?”
“何姨你是顾家的人,为什么这么关心乔锦安?”乔锦安是给他身边的人都下了迷药嘛,从陆铭到何姨,都是偏着她。
或者,那个女人是
不是在什么时候,给自己也下了迷汤,他才会这样神不守舍。
“少爷,你这话说的不对,少奶奶嫁给了你,她也是顾家的人。难道,少爷从来没有把她当一家人看吗?”何姨的眼神有些寒心。
结婚的这三年,他的确没有把她当做顾家的人。对于这样的问题,顾景洲捏了捏拳,无可辩驳。
“少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少奶奶她真的很好,也很爱你。你们刚结婚的时候,夫人和小姐一直嘲讽她,她无怨无悔的忍受着。”
“每天追着老宅的下人追问你的喜好,你的避讳,苦练厨艺,刚开始的时候,好几次切到手,手上烫了水泡,也忍着。”
憋了一肚子的话,何姨一口气全数倒出来。这三年来,看着这两个孩子,一直吵吵闹闹的过了三年,她心疼的很。
“可是,少爷,您呢?你们结婚三年,你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吗?你知道她的爱好兴趣是什么吗?”
何姨最后的这句话,还是戳到了顾景洲的心。
他移开视线,没有理何姨,转身,推门出去了。
初冬的夜,冷风呼啸而过,寒冷的逼人。
男人的肩上,灰色的风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他步履匆匆,大脑里回放着何姨说的那些话。
刚结婚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冬夜。他一回到家,就看到一桌子香喷喷的菜,每一道都是他喜欢的菜,品相也很精致。
小女人窝在沙发上,被子也没有盖,等他等的睡着了。
但他刚进门,她立即惊醒,满含期待的走过来。
可是,那时候的他,根本不领情。将她精心布置了一晚上的菜,全部挥到地上,狼藉一片。
他还记得,当时她吓坏了的表情。
三年了,她知道他所有的喜好……
然而,他对她,却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