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那个院子,您说那棵杏树有百八十年的了,那架秋千还是我八岁生日时您亲手做的,打磨了两天,亲自上的漆,还刻了花纹、还有我的名字呢!”
她索性摇着苏岸的胳膊:“哥你叫人回去把秋千拿来吧!”
苏岸被她摇晃着,微微地笑了。
陆水横不屑地嗤笑着:“我还以为被谁,原来是你哥哥啊,一架破秋千,将来他闲着没事,有多少架秋千做不成?”
苏岸却是耐心细细安慰:“皎皎放心,那宅子我们没卖,谁还能霸占去。这样好了,皎皎喜欢,我让人将一应物事仔细整理照顾好,然后在南山那边置个庄子,给你将来做嫁妆好不好?”
南山那边全是肥沃的良田,有清冽的甘泉和层层叠叠的杏花林,苏皎皎一听眼睛便亮了,抱着苏岸的胳膊开心地笑了。
陆水横道:“看你那财迷的样子,拐弯抹角和自己哥哥要嫁妆羞也不羞!”
苏皎皎偎着苏岸笑眉笑眼地顶嘴:“又没同你要,要你管!”
他们走了三日陆路,又七日水路,到达淮扬古渡口。
那日天正烟雨,整个世界如水墨画般,将往来的行人囊括成了背景剪影,唯岸边绿柳红花,于那一片潮湿的迷蒙幽暗之中风姿绰约地摇曳浮显。
来接他们的,是松竹翠柏般挺拔俊秀的少年。
他穿着淡淡青衫,未打伞,见了陆水横一行人,上前躬身行礼:“下官沐柏见过陆大人、沈王爷。”
他言行有度,无谄媚,更不倨傲,举止间一派磊落清明。
陆水横与他寒暄几句,问道:“一切相安无事吧。”
沐柏一揖道,“大人走后,下官方知晓何谓江南软暖、富庶繁华。”
这是有人利诱,陆水横不由顿住脚步。苏岸却只一笑,说道;“后生初到,自当长长见识,我们走吧!”
落后一步的沐柏这才发现他们二人身后跟着一个精灵般光华皎皎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