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寄声皱了下眉,他不是这个意思……
但他对于郁陶坚持要回济仁医院上班的事情确实很不满。那里有路悠远,和她一个科室,互称师兄妹,有时候还会一起上手术。
也就是说,他一天里最多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才能和郁陶呆一起,但路悠远那小子,却可以在白天工作的8个小时里,随时可以看见她。
这令他觉得烦燥……
所以,言寄声巴不得郁陶的工作就这么黄了,这样,她就会安安份份地在家呆着,不能跟路悠远见面,也不能对任何男人散发魅力了。
但同一件事到了郁陶的嘴里,却完全变了一个味道。
言寄声不喜欢她这个态度,更不喜欢被她挑衅。他目光沉稠,深深地,一直落在她身上。
“这件事,确实是她冲动了,以后我会提醒她,也会安排人专门跟着她,所以,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是不是忘了沐雅前面到底为难过自己不下二十次了?
刚才的心有多热,现在就有多寒冷,郁陶似笑非笑,微沙的声音低而清锐,她说:“你看得住吗?”
“我当然看得住……”
郁陶无声地笑了一下,
没再跟他争辩什么。
她心里有好多好多的话可以用来质问他,甚至可以把桃桃的事情直接说出来,让他知道,就算是沐雅那种别人看来脑子不够用的女人,也不是他一个直男癌能百分百掌控的。
人心,最是难控啊!
言寄声到底是太自信,还是为爱瞎了眼?
显然,答案是后者……
郁陶微微垂下眼睫,手中的银色调羹在已经喝过一半的奶昔里搅动着,她神情落寞,像是再明亮的光,都进不了她的眸子:“我会关掉直播间,那个号也再不会用,可以了吗?”
言寄声突然觉得心里很是不舒服。
郁陶做出了妥协,但她这个无声的妥协,又让他能明显地感觉出来,她内心根本就没有真正妥协。
但郁陶克制得很好,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跟他谈条件:“我们现在既然是合作关系,那么就一笔算一笔,我做了你想让我做的事情,那么你也做一件我希望你做的事情吧!”
言寄声一下子沉默了。
因为担心郁陶会提一些自己无法满足的条件,比如,要他对她更好一点,或者更亲密暧昧一点的事。
他拧着眉头,没马上答应,但也没在第一时间说不肯。
可这样的反应却深深地刺痛了郁陶。
她知道言寄声对自己的成见很深,可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就能引得他这么深的怀疑。
她是有多坏呀,值得他如此堤防?
心寒彻骨……
什么揭发沐雅,什么反击成功,什么终于可以与他平静地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和平共处……
一瞬间,郁陶什么都没了兴致。
全特么都是自作多情,人家都不稀罕的不是么?
郁陶含着心里的那口血,将所有的委屈都自行消化,不期待,就不会失望,不失望,就不会心痛……
他们现在只是合作关系,仅此而已!
“无论如何,我们都给医院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和影响,院长那边,因着你的面子,处分我他不敢,不处分我,对内也交待不过去。我自觉理亏,也不想让乔院长为难,所以承诺会给他那边赞助500万的手术基金,这个钱,你来出,没问题吧?”
言寄声本还陷入在她到底要跟自己提多么过份的要求,万一真的太过了,他要怎么拒绝的时候,郁陶却给出了这样的一个要求。
言寄声愣了
一下:“你要的报酬就是这个?”
“不然呢,你以为我想要什么?要你么?”
言寄声:“……”
后来,气氛就有些微妙。
其实两人也没有吵架,甚至没像以前一样发生任何激烈言语或者肢体的冲突,但就是谁都能感觉出来,这两人之间好像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墙。
言寄声不太满意她这种不理人的态度,脸部的线条一下子就绷紧了。
郁陶只做未见,心里却在认真思考:就算是合作关系,是不是也白纸黑字地弄个合同,至少,她想知道,真正脱离这样的‘苦海’,到底需要熬多少个日子?
两人吃完饭,已是晚上10点半。
从餐厅里出来时,突然平地刮起了一阵风。
夜风微寒,吹在郁陶的脸上,她下意识闭了闭眼,身体却还是挨不住地抖了一下。今天好像有点降温了,白天在医院里还不觉得,晚上没有外套,竟有点招架不住地觉得冷。
这时,一件温暖的外套突然落在她肩头。
外套上,是言寄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