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陶劝不了她三姐,但也不放心。
所以虽不情不愿,她这个时候倒真是决定要好好在三姐家多住一阵子了,至少,她得好好盯着这个老男人,不许他再欺负她姐姐。
就只是,住在这里,就哪儿也不能去。
日子无聊,郁陶每天除了看看书,晒晒太阳,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路悠远倒是早晚都会给她打电话,电话里也不提她执意要离开的尴尬,只说了一件她还算是关心的事情,沐雅自杀了,在她亲弟弟的葬礼上。
又说人是言寄声送到医院的,岑翼飞那边亲自安排的人急救。还说沐雅状态不是很好,醒来后一直在哭闹,除了言寄声谁都哄不好。
哪怕路悠远表现的再随意,但他就是来给自己添堵的意图,还是太明显了。
她觉得,路悠远好像真的变了一个人。
“师兄……”
郁陶打断了路悠远滔滔不绝的讲叙,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电话那头的路悠然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初:“怎么突然这么问?我能有什么事?”
“我觉得你,不像你了。”
上次郁陶就这么说过他
,但当时的路悠远没有正面回答,这一次,也同样没有。可郁陶还是能明显地感觉出来,路悠远身上,有什么东西变了。
他针对言寄声针对的太明显,以前他们俩人也不对付,但路悠远也没这么激进,可是最近,他仿佛想把所有的恶意,全都一股脑地砸在言寄声身上。
这不正常!
“师兄,可能你自己不觉得,但其实你以前也有过一次这样的时候,变得很不像你自己。”郁陶不想戳人痛处,但路悠远现有给她的感觉,一边令她觉得不舒服,一边,她又深深地为他感到担心。
“阿姨去世的那阵子,你就这样,差不多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吧!”
但当时路悠远恢复的还算上快,所以大家就觉得,他是因为丧母而导致的伤心过度,才会性情大变。
谁都有遇到伤心事的时候,谁都有过不去的坎。
他恢复了,大家也就没再把那些旧事放在心上,但这一次,他变得实在太过突然,且完全没有要恢复的迹象。
郁陶觉得,这世上,没什么偶然是会莫名发生的,一定有诱因。
可惜路悠远不肯说,仍旧只是避重就轻道:“你为
什么会这么想?也许,这才是我的本性呢?”
“就算这真是你的本性,你既然隐藏了那么久,为什么突然不藏了?还不是因为有事么?”
路悠远表情微微一凛,但很快,又笑了起来:“是啊,确实有事情,因为言寄声那么对你,我看不过去,所以我告诉自己,我要把你抢回来,而且也正这么做着,你不都感受到了吗?”
郁陶确实感受到了,并且,觉得这样的路悠远非常危险。
但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又在提醒她,事情远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一定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可惜路悠远似乎不太想跟她坦白,所以无论怎么试探,他始终如铁桶一般半点口风都不漏。
郁陶无法,只得作罢。
不过,也正因着这份担心路悠远的情绪,直到挂断电话,郁陶都没再想起来要问沐雅自杀的那件事。
其实也没什么好问的,沐雅会自杀,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她为了挽回言寄声,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也是,像言寄声那种个性,最接受不了的应该就是背叛,她不主动放点血以博同情,又怎能挽回言寄声的心?
可
笑的是,自己早上还在因为言寄声的一声‘早安’而心动……
果然,倒贴的女人是最不值钱的,她早该清醒了。
现在,她或许还该感谢沐雅的这般执着,能让郁陶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跟这样不要命的疯女人争,实在没必要。
那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她已经放弃了,沐雅想要,给她好了。
郁陶想罢,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
之后,一鼓作气地将言寄声的手机号,还有各种社交软件,全部删的删除,拉的拉黑。
跟他,也算是彻底做了个了结。
路家那边,挂完电话的路悠远一个人在窗前坐了很久。
夜风微凉,轻轻刮过他还发着低烧,微微泛红的脸颊,自从郁陶离开后,他就一直在发烧……
根叔担心地看着他:“七少,您这样是不行的,你不肯吃药,不接受治疗,现在还在这种发烧的情况下故意吹冷风……”
“不这样小陶怎么会心疼?”
路悠远满不在乎地说着,还笑了笑:“她不心疼,又怎么会出来看我?她不出来看我……你又能怎么找到机会,把她带回我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