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接待室,阮景曜头疼地按着太阳穴,强迫自己去找一直在等着见言寄声的沐雅。
之前,他跟沐雅说,每日的会面时间有限制,言寄声今天已经不能再见外人了。
沐雅信了这话,毕竟,警方这边确实有规定,也不可能无限制地安排一个‘嫌犯’不间断地见外面的人。
但,言寄声在北城毕竟是非一般的存在,所以,沐雅求着阮景曜再去帮她托托关系。
阮景曜不得不去,现在回来了,他还想拿刚才的借口糊弄人。
“不行啊!他现在情况特殊,就算我身为他的代理律师,也不可能想见就见,必须先预约,然后……”
“我是不是看起来特别傻?”沐雅打断了他,突然问道。
她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阮景曜,眸底里,闪动着愤怒与失望的火焰:“别想拿这种理由打发我走,我没那么蠢。”
阮景曜被怼得一阵哑然,本想坚持说这就是规定,但后来想想,一个谎言之后,必须要更多的谎言来填补,与其一直烦恼着找理由找借口,倒不如就像言寄声刚才说的那样,跟她实话实说了。
“行,我不找理由了,跟你说实话。”
说之前,阮景曜点了
一支烟,吸上后,才薄凉清冷道:“我没骗你,这里确实是有规定,老板今天见人的机会也确实都用过了,不过,他毕竟不是什么普通人,这些普通的规定,对他也确实不适用。所以没错,只要他想,我还是能安排你见他的……”
“那……”
阮景曜打断了她,直截了当道:“但这所有的前提是,他想见你。”
只一句,就说得沐雅白了脸。
她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后,突然深感不安,但同时,她又不甘心:“可是,不是声哥派人接我出来的吗?还说要见我,让我马上过来,这怎么又就又成他不想见我了?”
“这个我没办法回答你,就只能是他说要见你,我自会安排,他说不见,那我也没办法。”
心,一下子就坠落谷底。
沐雅双手揪着裙摆,眼尾红透了,她本就是个娇滴滴的性子,受不得半点委屈。
这会儿,说话立刻就带了哭腔:“不能再问问他吗?他可能……可能会改主意呢?”
“不太可能,毕竟,我也不止问过一遍了。”
“可分明就是声哥派人接我来的啊!为什么又不见我了?”
“我说了,这个问题你只能问他,我回答不了
。”
沐雅哭着大声反问:“可我见都见不到他,要怎么问他啊?”
阮景曜不说话,也不接这一茬,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拒绝合作的态度,沐雅立刻就恼了。
她原本就是个大小姐脾气,这些年又一直被言寄声惯着。
从前她也不是没见过阮景曜,当时这人对自己有多客气,现在对自己就有多敷衍。
沐雅受不了这种屈辱,几乎是愤怒地吼着阮景曜:“是不是你在搞鬼,是你不让我见声哥的对不对?”
这怎么还赖上他了?
阮景曜真是要给这女人气笑了,但他没有笑,只冷着脸,一本正经地回答说:“沐小姐误会了,这个和我没关系,确实是老板不想见你。”
“不可能,他不想见我为什么要接我?一定是你,肯定是你在他面前说了什么,要不然,声哥是不会这么对我的。”
“你没事儿吧?还肯定是我,一定是我?”
说真的,阮景曜活了三十多年都没这么无语过:“老板为什么不见你,沐小姐心里真没有点数吗?他就是怕你了,怕你缠着他,像吸血的蚂蝗一样甩都甩不掉……还非得推我头上?”
沐雅是个女人,原本他是不想把话说得太重
的,但沐雅这没事乱扣锅的行为,让他不得不为自己辩白几句。
他一个律师,说话自然是犀利又直接,沐雅果然又被他说哭了:“我……我没有,我今天就只是想来看看他,只是看看就好。”
“如果沐小姐现在不是身无分文,又无处可去的话,这话我还能信信。”
杀人诛心!
阮景曜一句话就揭了她的短,也间接地摆出了言寄声的态度。
原来,是因为这样才不见她的吗?
沐雅吸了吸鼻子,突然不吵了。
她很安静,只是不停地无声掉眼泪,她想着这阵子自己一个好好的人被强行关在精神病院里。被迫吃药,被迫打针,被迫跟一群真正的疯子在一起。
她差点就真疯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必须不停地反复对自己强调:“声哥只是生气了,他不会不管我的,只等他消了气,一定会来接我的。”
“他那么好,他那么疼我,那么关心我,怎么可能让我一直呆在这种可怕的地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