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陶最后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把这通电话给挂了。
她实在跟这位没什么好谈的,而且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以关心为由,借以达到掌控她的目的。
别说她曲现在怀疑他不是言寄声,就算他真的是,郁陶也不接受这样的掌控。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傻乎乎,只以男人为天的傻女人了。
只是,就算她在面对其他人时都能强撑着,理直气壮地说,她的选择没有做,她都是为了孩子。
可当夜深人静,她无声地看着睡在身边的小家伙,想着今天发生的种种。
扪心自问,她真的只是因为孩子吗?
郁陶恍恍然有点心的感觉,她是不是也在借着这个小家伙的事情,对那个叫白瑞德的男人,大开绿灯?
但,就连郁陶自己也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这样。
四年了,自从以为言寄声消失,她对异性感觉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她就仿佛变回了当初求学时那种,无论面的是男是女,在她面前也只不过是行走的生物的那种标准医学生状态。
包括后来回了香城的路悠远,时不时还会找借口过来见她。
她一次也没有答应过见他……
就算他仍旧会在她出现的各种场合里刷存在感,但是,无论路悠远
怎么表现,郁陶都再没给过他机会。
路悠远是,其他的男人也是。
这四年来,生意场上的对手也好,合作伙伴也好,大多都是男性,一些见她离异单身,也曾对她展开过追求。
但无论多优秀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她都没有感觉。
有时候,郁陶都觉得自己感情就像是那怒放的焰火,在升天之时已经绽放出了最美丽的花朵。
辉煌后坠落,就算再给她一片火海,她也炸不开那样的花朵了。
这辈子,她唯一的最热烈的爱意,全都给了言寄声。
他消失了,她的爱也消失了。
郁陶觉得她最大的目标就是找到儿子,有儿子就好,要什么男人啊?
她一直这么想的,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可是这个叫白瑞德的男人,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郁陶就有一种冻死的心脏又复苏的感觉。
她不承认那是喜欢,她也应该还没喜欢上那个男人。
但是,她对白瑞德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因为,只有他能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刷新她的认知,让她一下子记住这个男人。
且在日后,时不时还会想起……
毕竟,他都不按套路出牌啊!
初次见面他就敢那样高调地求婚,搞得郁陶从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在
防备着他,然而他就仿佛是一时兴起,之后,他消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别说是见到他,就连他的消息都听不到半点。
这一次在泰国见到他,原本真的只是意外。
但就算是这样的巧合,郁陶也还是不由自主地他竖起了防备的高墙,然而,当她把城墙垒得老高,这个男人居然就放弃了所有的攻势。
他变回了一个普通的追求者,不冒进,但很直接。
但他的直接不那么招人讨厌,就仿佛一切都刚刚好,像是连人的感觉都被他拿尺子一点点地量好了似的。
多一会很烦,少一点又不够有印象!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一种人?
郁陶觉得,他应该是和言寄声完全不同的类型,但莫名地,她又总能在他身上找到熟悉的感觉。
或许,就是那份熟悉感,让她有时候脑子还没想清楚,身体就不自觉地动了。
郁陶揉了揉脸,叹了口气……
虽然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她的选择也没什么大的毛病,但她还是会忍不住反思,自己这样是不是太不理智了?
这个男人,就这样放任他一步步靠近自己,真的可以吗?
这个问题,郁陶想了大半夜快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不过她也没睡多久,
就被闹钟吵醒了。
从床上起来,才发现身边的孩子早就醒了,他就那么无声无息的坐在她边上,自己一个人拿着郁陶的手机翻来覆去的玩。
郁陶的手机有密码,小家伙打不开,但这并不影响他什么。
每当他用小手按一下屏幕,屏幕就会亮起来,显示一个指纹锁的痕迹,小家伙似乎是觉得那个指纹锁的旋涡很有意思,他就在那里反反复复地不停的按着。
一会屏幕亮起来,一会又暗下去。
这个动作也不知道他做了多少次,居然不厌其烦地一直做着。
听说,自闭症者的专注度,是任何普通人都无法比拟的,郁陶这时看着这孩子,才算是真正有所感触。
她问那孩子:“怎么没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