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心里有气,晚饭的时候,言寄声一直在喝闷酒。
之所以说是喝闷酒,是因为除了他以外,其他人全部都没有端杯。
这一说,又为训为提一提,这几个人里面有四个医生,郁陶虽然已经不做医生了,不过因为以前当医生是熬坏了胃,所以平时也是尽可能不沾酒。
至少没有必要的时候,她绝对不沾,费诗倪和她差不多情况,也是能不喝,就不喝。
李医生则是因为明天还得继续为小布丁治疗,担心酒精会麻痹他的感觉,就选择了喝其他饮料。
至于白瑞德和岑翼飞两个人,从一开始,他俩就相谈胜欢,饭桌上也是妙语连珠不断,不过,两人也只喝了一点红酒。
那点程度的,对他们来说小意思。
只有格格不入的言寄声,像是被这一群人隔绝在他们之外,插话也插不进,只能在一边干看着。他越想越生气,越想越不痛快,但又无可奈何。
他这种紧绷的情绪,直到郁陶亲手端了一盘青椒炒蛋上来时,才得到了短暂的缓解。
他曾背过所有关于言寄声的资料,很清楚地记得,真正的言寄声喜欢吃青椒炒蛋。
所以,当郁陶最开始端着这盘青椒炒蛋上来时,他便理所当然地以为,是郁陶特意让厨房做来给
自己的。
是因为今天她也觉得自己不对,所以在跟示好吗?
言寄声的心情总算是恢复了一点点。
然而,就在他打算开口表示,不用特意给他加菜,他永远也不会生她气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那盘青椒炒蛋被摆在了白瑞德面前。
顿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踏马不是给他的吗?
为什么端给别人了?
草……
冒牌货闷闷的看着那盘菜,突然,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他瞧向白瑞德,刻意道::“白瑞德先生,好好尝一尝吧!这道青椒炒蛋是我们国家很家常的小菜,但是味道很好。特别是郁陶做的,可是一绝,我以前每次吃到都要多加一碗饭。”
果然,听他这一说,白瑞德下筷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他抬起头,无声地看着对方。
好一会儿,也笑了:“是吗?你不是失忆了?还记得味道?”
“有些东西是记在胃里的,不靠脑子记。”
“还有这说法,嗯……对脑子不好使的人来说,挺好的。”
白瑞德嘲讽完,也浅浅对他露了一笑,然后就当着他的面,夹了一大筷子塞进嘴里。
一边的眉头挑了挑,他一脸吃到了人间绝味的表情:“嗯,确实不错,味道非常好,很喜欢。”
这倒不是夸张,
是他真的喜欢吃这个菜。
后来虽然他也让厨师做过,但和郁陶做的确实不是一个味道……
四年了,他终于又吃到了这一般心心念念的‘老婆菜’,他心里的满足,可想而知了。
“白瑞德先生喜欢的话,就多吃一点,如果不够再让厨房做。”
“厨房做的可能不行,毕竟这是郁陶亲自做的。”
言寄声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凝住,他刚才看到这盘青椒炒蛋时,就理所当然地觉得肯定是厨房做的。所以他才故意说了一句郁陶做的一绝,没想到这一盘,居然是郁陶做的。
他猛地看向郁陶,眼神里满满写的都是愤怒:为什么要单独给白瑞德做青椒炒蛋?
什么意思?
说实话,郁陶也很无语,她都尽可能地偷偷摸摸去炒菜了,谁曾想,出来就被白瑞德自己捅穿了?
吃饭就吃饭,这俩人呛什么呛?
她叹了口气,最后,面对这两个幼稚的男人,她选择一句话也不讲,也不解释。
她这个样子,谁都能看出来是在不高兴了。
冒牌货立刻识趣地闭了嘴,不敢再多言。白瑞德也仿佛知道自己闹得有点过,这回也老老实实地吃起了饭。
总算……
总算是把这顿饭相安无事的吃了过去。
不过饭后,倒是出了一点小
插曲,言寄声刚才一个人灌闷酒,灌的太急,居然把自己灌醉了。
醉了不说他还撒酒疯,非要留下来在郁陶这里住一晚。
他这个样子,明眼人谁都看的出来,是在装醉。可正如同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你也永远拆不穿一个装醉的人。
没有办法,最后郁陶只好吩咐佣人给他去收拾一间客房。
其实也不用太收拾,这边的房间很多,随便再给他安排一间就是了。
然而,他的留宿却激起了白瑞德的斗志。
他突然也扬唇一笑:“我与岑院长相谈盛欢,还想再与他多聊聊,可能会聊的很晚,你不介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