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很简单的词汇,不过郁陶听得明白。
他这是在告诉自己:他是有理由的,所以能咬。
郁陶没再像以前一样温和地对他笑,教他说:“你咬的太重了,奶奶流血了,奶奶比你更疼。”
小东西似懂非懂,但是一句奶奶比他更疼,倒是让他稍微有一点点理解了郁陶意思。
他像是还有些不服气:“她……不抱,我,不咬!”
对普通的孩子来说,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只要告诉他什么样的人不该随意暴力对待就可以,但郁陶的儿子是个自闭症,他是没办法快速理解这些东西的。
她继续用最直接的语言表达:“喜欢你才抱你,很喜欢你,所以才抱得那么紧。”
小家伙不太明白的看着她,
郁陶说:“要记得,奶奶喜欢你!以后不能咬奶奶,好吗?”
这会儿小家伙开始装死,他应该是听到了,也听懂了,但他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应允。
这应该是他有自己的意识。
郁陶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又问他:“记住了吗?”
他还是不回答,郁陶就继续地问,每隔几分钟就问他一次:“记住了吗?”
小家伙还是不肯妥
协!
他不说话,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沉默的孩子,但郁陶知道,他听得到自己在说什么,也听进去了。
“不可以咬奶奶,记住了吗?”
这一次,小家伙犹豫地抬头看了郁聊一眼。
郁陶没有回避孩子的视线,认认真真地说:“不可以咬喜欢自己的人,记住了吗?”
小家伙像是被这话绕进去了,有点不明白。
他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终于乖乖点了头:“记住了!”
“乖!”
郁陶教他这些时,脸色一直很严肃,他想告诉他,这不是在说笑,是需要认真对待的一件事。
不过脸色不好,手却还是温柔地揉了揉把他的头。
揉完转身,郁陶直直看向刚刚处理完伤口的言夫人,直言问道:“夫人,您现在是清醒的吗?”
就是这一句话,言夫人刚刚才好转一点的脸色,又变了。
好一会儿,她才苦涩的点了点头:“头还是有点痛,昏昏沉沉的,不过现在这个状态,应该是我近期,最清醒的时候了吧?”
言夫人说完,像是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气度:“你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对,我有话要跟您说……”
郁陶低头看了
一眼,又在埋头看卡片的孩子:“是关于他的,不过在我说之前,请您先做好心理准备,这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您来做选择,是现在听我说,还是等您精神状态再好一点,我再来仔细跟您讲?”
言夫人又不瞎,又不傻。
其实刚才她就看出来小布丁的情况不太对劲,毕竟是亲奶奶,她不想怀疑这孩子有什么问题。
可郁陶的脸色实在算不得好看,她又想起刚才那孩子紧紧咬着她,恨不得把她肩膀撕下一块肉的凶狠模样。
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其实是有些后怕的。
言夫人不想等了:“就现在就说吧!有什么现在都跟我说清楚,趁我还清醒,毕竟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又犯迷糊了。”
这话倒是十分现实,言夫人的病属于精神病的一种。
她虽然不像那些狂躁症患者一样,动不动就打人骂人,但其实精神病人在打人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产生了幻觉。
当幻觉产生时,他可能以为自己打的是个坏蛋,又或者,会臆想别人要攻击他,所以先下手为强。
言夫人其实也会陷入各种各样的幻觉里,看到的幻觉
多了,有时候就分不清真实与幻境。
慢慢地,言夫人就越来越沉默,以至于这两年都不愿意再开口说什么。
今天她是因为孙子回来了,难得地被动清醒。
且这会儿精神真的很不错……
大约,每个生病的人对自己的身体情况都很清楚,什么时候舒服,什么时候不舒服,自己最明白。
所以言夫人明白,现在自己确实是清醒的,所以她要现在就听,不然,说不定糊涂了,听了就记不住。
郁陶没有过多矫情的解释,她看着言夫人,单刀直入:“这孩子有自闭症,所以不可以用正常小孩的方式来对他,他刚才的反应是被您吓到了,属于应激反应,不是有意要伤害您的,这一点还请您能理解。”
言夫人听完,好半天没有说话。
她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以为自己是不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又产生了幻听。
可郁陶的表情让她明白,这并不是幻听,是残忍到可怕的现实。
言夫人脸上血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