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接通,白瑞德直接问:“我听说,你今天去学校时,出了点事儿?”
郁陶嗯了一声,又问:“你怎么知道的?谁跟你说的?”
“之前给你发过消息,你没回,我担心有什么事儿,就问了问谢戈,他倒也没跟我仔细说什么,就说你那边出了点问题,很复杂,所以可能忙得忘了看消息。”
他这样一说,郁陶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是吗?那可能是吧!我今天一直没顾上看手机……”
“那……你那边是出了什么事儿了?方便跟我说说吗?不过,要是不能说的,我就不问了。”
“没什么是不能说的……”
于是郁陶便把今天一天的经历都跟白瑞德简单说了一遍:“就是这样,所以直到刚才我才带着言夫人回家,就刚才,她还有些不舒服……所以我又陪了一会儿。”
在听完郁陶说出这些之前,言寄声其实是有点小情绪的。他给郁陶发消息,她却没回。
是因为那个假的言寄声在身边的原因吗?
这个问题令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直到现在电话通了,郁陶给出了她真正的答案。
不是因为假的言寄声,而是因为自己生了病的老妈。
说不愧疚是假的……
这
四年来,他说个黑良心的话,得亏他老妈是住在疗养院里的,要不然,以他现在留在北城的心腹,能信任的言管家还在沉睡,也就谢戈的凌锐能用了。
他们两人只保护一个郁陶还有余力,若要分心照顾两边,就顾不上来了……
他因为种种部署,以前回不来,现在回来了,却因为白瑞德这个‘外国人’的身份,不能守在亲生母亲的床前侍疾。
最后,这重担还是落在了郁陶的身上……
他不止是对不起母亲,更对不起郁陶,这笔债,他可能穷尽一生都还不清。
但是,还好是她,还好……她还愿意护着他母亲。
一时激动,他突然问她:“你……对前夫的妈妈这么好的吗?”
“别什么醋都吃……”
郁陶不知他心所想,还以为他说这个话是因为吃‘言寄声’的醋。
她平静地道:“说实话,言夫人以前对我并不好,当时我们之间误会很多,以至于她很讨厌我,但是……也许是时间长了,很多怨恨和情绪都淡了,所以我现在居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恨她。”
“再说了,她都自责到发疯了,我还恨她做什么?四年前,于我而言,只是孩子丢了,可于言夫人而言
,是丈夫死了,儿子没了,孙子丢了,家破人亡了,她其实……比任何人都痛苦吧!”
将心比心,郁陶自己也是个女人。
她只是丢了儿子,当时就崩溃了,可想而知当时言夫人的心情……
怪不得要发疯!
而面对一个已经痛苦到那种程度的苦命的女人,她又何必再为难?
只是当时……
“不过,当年我情绪也很大,自然不太可能去理解她,但现在,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言寄声也回来了,我儿子也找到了,所以我想,我也该放下一切了。”
言寄声听着这些,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
但唯有一点,让他倍感宽心:“郁陶,你真的是个很好的女人,以后若我有幸能娶到你,我一定好好珍惜,绝不犯你前夫所犯的错!”
“你别这么正式的跟我说这种话啊!怪别扭的。”
“好,那我就说点不别扭的,但我觉得又十分有必要跟你说的话。”
他语气正式,难得地还透着些强势。
郁陶不由也正色道:“好,你说……”
“如果我今天不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就不找我了?”
是啊!
我这么忙,如果你不打来,跟我爸说完之后,我应该会去看看我儿子,之后就
是等着费诗倪回来。
之后,洗澡睡觉!
但她足够聪明,分辨得出他情绪里好与差,虽非第一时间有所感觉,但郁陶也没用多久,就想明白了他问这话背后的深意:“呃……这……这不是没顾得上吗?”
“不是这样的,你给所有可能帮得上你的人都打了电话,就是没想起过找我,是吗?”
“也不是……”
郁陶解释说:“你一个外国人,刚来南城有什么基础帮我?我就算告诉你,也只是徒增你的担心,所以我才没有给你打。”
“就算我帮不上忙,知道你身边的情况也能让我安心些,可你,不也没想到要告诉我吗?若不是我给谢戈打了电话,甚至不知道你遇到麻烦了。”
他语气微怨,带着些许不算明显的委屈。
“我……”
郁陶竟一时有些心虚,她想解释,可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