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白瑞德,郁陶本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可言夫人的情况实在不好。
刚才情急之下,她是被生生劈晕的,虽说以凌锐的分寸,也没伤到言夫人分豪,全醒来后,脖子还是会痛上几日的。
而且,她更担心的是,当言夫人再醒来,到底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
但有时候,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言夫人在一个小时后,是醒过来一次的,但醒来时的情况已经不止是糊涂了。
她看着郁陶,一直在叫苏妈妈。
她看着谢戈,一直在叫寄声……
她还在不停地想找小布丁,因为找不到,就又要发疯,最后,不得已的情况下,郁陶只能拿出家中备用的镇定剂给她推了一针。
那之后,言夫人又昏睡了过去,但等她再醒来,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闹。
所以……
郁陶只能让人暂时把她的双手都用布条绑了起来。
没错,就像在精神病院里那样绑着。
可看着这样言夫人,她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之前,看她状态都那样好了,还以为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走。
可现在……
而且,不止是言夫人,家里还有另一个定时炸弹。
一想起到现在还眼神带着攻击性的郁
祈,她就心口刺痛,这个名字,还是她亲自选的,祈祷的祈!
可老天爷似乎完全没听见她的祈祷声。
偏在这时,凌锐这个憨憨还来问她:“四小姐,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置?”
处置……?
她似乎从未想过,这样严重的词语也会用在一个自己曾当成亲生儿子的孩子身上。
可是,处置什么呢?
这是个患有阿斯伯格症的孩子,且他的症状,还很有可能不是先天,是后天形成的。
所以,以往自己对这孩子的同情都并没有浪费掉,唯一的差别,不过是他身上没流有自己的血罢了。
可这样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孩子,就因为不是她的儿子,就真该被‘处置’吗?
郁陶犹豫了很久……
“那孩子呢?”
凌锐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答道:“在房间,不过好像……受刺激了,现在连东西也不吃,就卷在被子里。”
“卷在被子里?”
“对!”
听到这话,郁陶心里又开始难受……
到底还是个孩子,四岁,本就是什么也不懂的年纪。
哪怕,从那份亲子鉴定的结果来看,他其实也不算是孤儿,至少是有父亲的。
但……
稚子无辜
,大人所犯的罪孽,不该由孩子来承担恶果。
郁陶心思一动:“我去看看他……”
“哎……”
凌锐急着叫住她:“四小姐,你真要去看他吗?我觉得以你现在的心情,还是……要不再等等吧!”
“总要面对的。”
郁陶这么说着,手指却不自觉地紧紧握了握。
之后,她对凌锐说了一句:“你留下,在这边看着点夫人。”
便直接出门,朝家里的儿童房走去……
郁陶进了屋,意外的是,并没有一眼就在床上看到卷着被子的小家伙。
她看了一眼谢戈:“孩子呢?”
谢戈叹了一口气,指了指一个地主。
郁陶一见,微微张了张嘴:“床底下?”
见谢戈点头,郁陶低头朝床底下看了一眼,果然的看到卷成了一个长条的被子。
那样的姿势,她甚至都想象不出来,小家伙是怎么在把自己卷起来的情况下,还能成功钻到床底下的。
“郁……”
叫他名字的时候,郁陶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要改口叫金伯莉。
但最后,她还是叫了一声:“郁祈,你在底下吗?”
“郁祈,我想跟你说几句话,你愿意听吗?如果你愿意,出来让我看看好吗?”
其实郁
陶没抱希望的。
这孩子虽然不是完全不听人说话,但大多时候他都不会听,更何况,今天他还正处于应激状态。
“郁祈,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愿意出来,跟我说说话吗?”
问完后,郁陶耐着性子等了很久。
就在她自己都觉得没有希望了,这孩子不会再听她说话时,突然,卷成长条的被子动了动。
从里面钻出来一张小小的脸:“妈妈……”
小家伙终于又开了口,而且,还清楚地叫了郁陶一声,只是‘妈妈’两个字,竟刺得郁陶心口又是狠狠一痛。
她没办法再应他一声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