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看了,因为无法忍受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当面前的男人,当着她的脸,跟撕面膜一般地撕下他脸上的面具……
郁陶微张着嘴,好半晌都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面具。
若非亲眼所见,她根本不会相信她每天面对的居然是这样的一张假脸,可是,这样的震惊也并未持续很久。
因为,有更令她在意的事情……
仿佛是天意,安全楼道的灯光突然灭了,郁陶一晃眼看到的那个伤痕,仿佛是她花了眼。
可是……
喉头滚动着咽下那即将要出的哽咽,她突然一改之前拼命挣扎的态度,突然伸手摸上了他的脸。
黑暗中,除了他线条流畅的轮廓,什么也看不清。
可指下的触感是真实的……
那凹凸不平的,明显是严重伤痕的触感,正清清楚楚地告诉她一个事实。
言寄声没有说谎!
他真的毁容了!
郁陶迫不急待地跺了一下脚,声控的灯光,应声而亮,由暗及明的光线,让她的双眼适应般地眯了一下。
待到终于适应了,她也终于看清了他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以及……
左眼上方,那明显到谁都忽略不了的伤!
莫大
的悲伤突然涌上心头,无所谓原不原谅他,只是看着他脸上的伤,郁陶就没办法克制自己的情绪。
眼泪差点奔涌而出,但她强忍着,只是忍到眼角通红:“你这是……你……当时烫到了?”
“热辐射……”
郁陶喉头哽了哽,吸了口气:“为什么不手术弄掉?你……你连那样重的伤都挺过来了,这脸上的一点疤痕为什么不去掉?”
“因为这是耻辱,是该被铭记一生的教训。”
言寄声无比认真地对她说:“只要看到这个,我就会想起自己曾经有多自负,多无能……我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因为再犯一次的话,就算你能原谅我,我也没脸再回来见你。”
“……”
郁陶说不出话来,心里堵得慌。
哪怕她强忍着,不肯让自己为他落下半滴泪,可在他面前时还可以死撑,一回到家里。郁陶双手发冷地坐在床上,胡乱地拉过被子紧紧盖住自己发抖的身体。
可明明盖了那样厚的被子,身体却还是仿佛被冻到了一般,抖如筛糠!
好冷,好冷!
冷到她,想哭……
眼泪掉下来的一瞬间,郁陶拨通了远在泰国的宋欣然
的手机号。
她问她:“你跟我说实话,他当时……到底伤成什么样子了?”
接到她的电话,宋欣然就比较意外了,这一听她问的,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言寄声总算跟你坦白了?”
郁陶不说话,但沉默即是回答。
电话那头的好友长长吐了一口气,终于说:“行吧!我也憋了这么些年了,总算他自己坦白了,那我也就不用再帮他保守秘密了,问吧!想问什么,我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会告诉你。”
郁陶勉强稳定了一下情绪,才能让接下来的声音不至于太发抖。
虽然,她很想现在就知道言寄声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她先问的却是:“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替他瞒着我?难道,你和他的关系,比跟我还要好?”
“喂喂喂!不带这样吃醋的啊?这走向不对吧你?”
“我没吃醋,是真心想问你一句,欣然,在你心里,我真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是连言寄声也比不过的人吗?”
“当然不是……”
宋欣然见她如此认真,也总算是收了之前那随意的态度,认真回答她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这几年一直紧着皮,吊着心,生
怕你有一天会这样来问我一句,现在总算是来了,倒也还好……你比我想象中的反应要小多了……”
“我只是不明白,你什么时候和他这么好了?”
“谁跟他好了?那臭脾气,也就你看得上我跟你说。”
宋欣然一脸嫌弃地道:“都说了让你别瞎吃醋,我和你老公真没什么关系,除了救命之恩之外……”
其实郁陶想回嘴一句,你看得上的路悠远,表面看着温和无害,实际上也算是半个变态。
他和言寄声不愧是表兄弟,都是半斤八两的,你不也看上了么?
不过,这时候确实也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郁陶闷闷道:“他不是我老公,最多算前夫。”
“行行行,你前夫,前夫行了吧!好了,你先别打岔,让我好好说完行不行?”
“你说……”
其实宋欣然本来的性格,就是有什么说什么,风风火火的性格。
这几年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