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妩匆匆赶到医院。
她按照楮砚发来的短讯,找到了病房所在楼层,“叮”的一声,电梯门刚开——
云妩便朝着病房走去。
远远的,她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楮砚,心中一喜,然而,她望着楮砚脸上焦虑又紧张的表情,心又倏然下跌。
云妩走过去,一把抓住了楮砚的手臂。
“人呢?”
“云小姐,您先别进去。”
“为什么?”云妩时不时隔着门上的小窗朝着里面忘,却根本看不清楚病房里的内容。
楮砚道,“这是重症病房,您不能进。”
“司寒年呢?”
“在医生办公室。”
云妩心脏突然一紧,“很……很严重吗?”
楮砚道,“刚才从抢救室里出来,医生也说了,小少爷还有生命体中,但人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目前,脑干反射尤其微弱,也没有自主呼吸,目前还无法判断,究竟是深度昏迷,还是濒临脑死亡状态。”
云妩闻言,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她并非是多懂医学,但这几个词汇,她却是能懂的。
深度昏迷,脑死亡。
倘若是深度昏迷,那也就意味着,墨墨极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倘若是脑死亡……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脑死亡与
真正意义上的死亡,根本没有本质性的差异。
楮砚道,“医生只让司爷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其他的,他们也抱着谨慎的态度,没有多说。”
“脑死亡……不可能的!”云妩根本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怎么可能……”
“医生也没有下定论,目前还在观察期,明天才能出具结果。”
云妩脚下一软,竟快要站不稳。
楮砚眼疾手快地搀住,云妩却本能地推开他的手,靠在墙上,闭了闭眼睛,只感觉鼻尖一酸,眼泪已在眼眶里打转。
很快,她眼底的惊怔,化为不可理解的愤怒。
“不可能的……”
她转过身,要冲进病房。
楮砚本能要拦住,她却突然暴躁得推开,“让开!”
她不要听他的话。
她只当是楮砚在危言耸听,她要听听医生怎么说!
云妩就这么破门而入。
里面的医生和护士还在连接仪器,云妩刚冲进病房,隔着薄薄的纱帘,她就看到宸宸躺在病床上,浑身都插满了输送管。
那么瘦弱的孩子,小小的身体,被各种管子缠绕着,裹挟着,嘴巴也被各种管子堵得严严实实。
床脚下,还散落着不少染血的、被剪碎的衣物。
一旁,心
电图平稳,但宸宸却紧紧闭着眼睛,毫无声息,羸弱得好似一缕烟,下一秒就要飘散。
“墨墨……”
云妩心疼得快要窒息。
她根本不相信……
她与墨墨分开不过短短的时间,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
医生见她冲了进来,立刻走过去,“女士,这里不能进……”
“让我见见他……”云妩几乎是带着哀求的语气。
她冲破阻拦,来到了床边,伸出手,探了探他的体温。
他的皮肤有些冷,但还有温度。
心跳还在,呼吸还在……
可医生却要判他是脑死亡?
脑死亡……
云妩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词呢。
在医学界,判定一个人的死亡,一个人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血压,失去了一切生命体征,都可以通过一系列的药物和先进设备,长期维持。
但脑死亡却是不可逆的。
如果……真的是脑死亡……
云妩不知该如何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
云妩望着宸宸毫无血色的脸,猛地扣住床边的扶拦,眼中的焦距一阵紧缩。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云妩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单,白色的被单下,那伤痕累累的身体,让云妩更是心疼得无以复加。
“墨墨……”
她一说话,眼泪就扑簌簌往下掉。
“云小姐!”楮砚也冲了进来,“请你冷静一点,司爷来了。”
云妩站直了身体,轻轻地闭了闭眼睛,还未睁开,一行眼泪,再度从眼角滑落。
她转过身,望向门口的司寒年。
男人俊脸冷白,望着她,剑眉微蹙,“出来。”
云妩抿着嘴唇,走到了门外。
她几乎是想是本能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质问司寒年,“墨墨……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司寒年道,“这是你该担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