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年道,“云小姐也有父亲,母亲,我听说,云小姐的父亲十年前去世了,母亲是植物人,出道这么多年,工作应该很忙,很少见到他们吧。”
云妩不耐烦地道,“你提这些干嘛。”
柳青杨道,“哎,工作再忙,也要多回去陪陪妈妈呀,这天底下的妈妈都是一样的,不指望自己的女儿多成功多出息,只盼着儿女平平安安的……”
云亭风也笑了笑,“是啊!父母心都是一样的。”
云妩扯了一个不自然的笑容,“是。”
司寒年道,“这么多年,伯父伯母辛苦了。”
云妩忍不住道,“你不是说,这是你亡妻的养父母,你怎么还称呼‘伯父’‘伯母’?”
司寒年望向她。
云亭风和柳青杨脸上一阵窘迫。
“云小姐,这称呼,都是表面形式,司少爷一时改不来口,也不要勉强了。”云亭风赶紧摆摆手。
柳青杨道,“云小姐不知道,我们以前在司家是佣人,这司爷能看上我们的女儿,那是我们女儿的福分,可怜我们女儿,有这福分,却没有这命。”
司寒年道,“我看你好像很感兴趣。”
他望向云亭风和柳青杨道,“
她对我亡妻的事很感兴趣,伯父伯母不要拘束,也不必避讳。”
柳青杨看了一眼云亭风,突然红了眼睛,声音颤抖了起来,“司少爷,不瞒你说,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没有走得出来……我怎么也想不通,我怎么都想不通,我们的女儿,怎么说没就没了呀……”
她拿起纸巾,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角,“我们女儿命薄啊……当初,我还记得我从小土坡里把她挖出来,她刚出生,还是个小婴儿呢,大冬天的,她那个天杀的爹娘不要她,把她丢了活埋了,那身子,冻得通红,都快没呼吸了……我们想着,我们一辈子无儿无女,求个孩子求不来,有人有着福分,却随便丢弃了……”
云亭风也陷入回忆,“当时,我们急忙将孩子送去医院,抢救了一晚上,才把孩子从鬼门关抢救回来!当时想着,我们也没有孩子,就养着吧……”
他突然顿了一顿,却是说不下去了。
年轻时也是铁血的男儿,如今想起云绾,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轻轻抹了抹泪。
柳青杨低下头,眼泪一滴滴无声地滴落。
一如她说的……
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走出
来。
云妩死死地揪紧了裙角,却不得不表现出无动于衷的表情。
她道,“你们女儿能跟了你,是她的福分。”
云亭风摆摆手,“这话不是这样说的。”
云妩挑眉,“怎么?”
云亭风看了一眼司寒年,冷不丁道,“司少爷,有句话,你可别怪我心直口快!我们家绾绾跟了你,是你委屈了我们绾绾。你没照顾好她,你,你害了我们绾绾……”
司寒年握住茶杯的手,微微僵停。
他抬眸,望向云亭风。
一旁,柳青杨也露出意外的眼神,“老公,你这话……”
云亭风突然激动了起来,“我这话说得错了吗?我一直尊敬他是司家大少爷,对他恭恭敬敬,可我女儿……可我女儿当初是他娶过门的!司少爷,您是人中龙凤,天上日月,我们家绾绾脸上生那么大的胎记,您是为什么要娶她啊?您早先不是和林家小姐有婚约吗?我听说,您娶我们家绾绾,是为了拿她当血罐子,是真的吗?”
司寒年眼睫垂落,却是不语。
“要不然你怎么看得上我家绾绾?我家绾绾从小对你一片痴心啊!你就这么辜负了她……”
“亭风!”柳青
杨见云亭风情绪失控,连忙安抚,“你少说几句,这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
“我接受不了啊!”云亭风突然站起身,走到司寒年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带,也不顾司寒年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
此刻,他只是一个可怜的父亲!
“当初那场绑架案,我是知道的!你为什么没选我女儿,为什么啊……你不要我女儿,我要啊……是你们司家要的我女儿,为什么要这样待她啊……?”云亭风揪着司寒年的领带,涨红了脸质问说,“我们家绾绾肚子里还有两个孩子呢,你不要她,你连你的孩子都不要了吗?司爷,虎毒不食子啊……”
比起他的失控——
司寒年坐在座位上,脸上,却是一贯的清冷与漠然。
他抬眸,望向云亭风,淡淡道,“云先生,请您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大冬天的,我把她从土坑里刨出来,辛辛苦苦养大,你就这么对她的,你的心究竟是不是肉长的……她还那么年轻,还那么年轻……”
云妩刚要起身,冷不丁意识到,她如今的身份,好像无权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