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砚气得脸色铁青。
他道,“当初若不是云小姐求司爷将你转入东君疗养院,给你请最好的专家,你这条命,是司爷给你捡回来的!你非但不识相,还妄想和司爷硬碰硬?!如果没有司爷,你早就被纪家的那帮吸血鬼,榨干了最后的利用价值!没有司爷,你如今是死是活,都不一定呢!”
纪南洲拄着手杖站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楮砚,眼神凉薄,“怎么?你是要我感念这份恩情,不再与你家主子作对?是吗。”
“……”
“是我求他救的我吗?”纪南洲道,“是我求他救的我吗?他救我,那是他蠢。他是养虎为患。”
楮砚咬紧牙根,“你——!”
纪南洲俯首,欺近了他,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呵气如兰,“我会让他知道,他救下来的老虎,是怎么吃人的?”
说着,他玩味一笑,轻轻地扯住楮砚的领带,将他扯到自己跟前,质问说,“你叫什么名字?”
楮砚脸色一阵煞白。
他声带像是打结了一样。
尽管眼前的纪南洲,断了一条腿,然而,一身杀气,气场慑人。
他的眼神,真的如同一只凶猛的老虎一般,虎视
眈眈,透着凛冽的光。
“我没记错的话,你叫楮砚。”
纪南洲又审视了他一眼,幽道,“你好像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事?”
楮砚:“……”
纪南洲漫不经心道,“楮砚,你是不是没有领教过我的手段?我纪南洲走到今天,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看你倒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你如果真的为你主子好,你应该奉劝他,不要和我作对。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将楮砚推到了一边,坐在了轮椅上。
楮砚道,“纪南洲……”
在纪南洲面前,他感觉气势被狠狠压了一截,好似有一双无形的手,死死地扼住了他的脖子。
纪南洲调整了轮椅的坐姿,淡淡地掀起眼帘,抬起手,看了看腕表,“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助手走了过来,推着纪南洲的轮椅往外走。
楮砚不甘心地望着纪南洲远去,愤怒得攥紧了拳。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司寒年不该救他的!
留下这个纪南洲,日后,绝对是个大祸患!
……
纪氏。
助手推着纪南洲进了门。
管家一见到他,脸色大变,“二少爷!”
纪南洲冷冷地扫过一
圈,“夫人呢?”
管家立刻道,“我……我这就去请夫人!”
他立刻上楼,敲了敲纪夫人房间的门。
“夫人……夫人!……”
纪夫人披了一件外套,打开门,“这么晚了,大呼小叫什么?”
“是二少爷……二少爷他回来了……”
纪夫人也变了脸。
她走到二楼扶梯口,楼下主厅,纪南洲坐在轮椅上,一身阴冷的气场,听到她的脚步声,他缓缓地抬起头,眼神寡淡。
“你……你怎么……”
纪南洲眼神有些疑惑,“夫人,我回来了,你不高兴么。”
纪夫人愣住,强颜欢笑,“怎么会?你回来了,我当然高兴!”
她扶着楼梯下楼,一边抱怨说:“司家的人突然把你接去了疗养院,不让纪家的人见你……这么久以来,你生死未卜,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这么长时间,纪夫人也派人去打听过,但纪南洲一直杳无音讯,被接去东君疗养院之后,不知是死是活,纪夫人早当他死了!
纪南洲道,“夫人记挂我,南洲心里十分感动。不过夫人别担心,南洲回来了。”
纪夫人走到纪南洲面前,见他腿上盖着一条毛毯,右腿
的地方,空落落的,有些怀疑:“你的腿……”
“断了条腿,无碍。”纪南洲淡淡解释。
他的语气,好似只是右腿擦破了一层皮而已,轻描淡写的语气,让人难以想象,这个男人,断了一条腿,却还如此云淡风轻。
纪夫人有些心惊不已:“你的腿……截肢了?”
纪南洲道,“嗯。夫人别担心,至少,我还活着。否则,我死了,晏临的病怎么办呢。”
一句话,洞穿她心事。
纪夫人有些窘迫道:“南洲,你没事就好!”
她心中有些半喜半忧。
纪南洲是纪晏临的血罐子。
纪南洲若是死了,唇亡齿寒,纪晏临也命不多时。
可他回来得太突然了!
纪南洲不在的这段日子,纪夫人一直急迫地想要收回原本在纪南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