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年将依依接入怀的那一刻,桑栀看到,依依一脸的餍足,小脸往男人的胸口偎了偎,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似乎,只要有这个男人出现,她什么都不要了,也不撒娇说要吃冰淇淋了。
云绾走到一边,烦闷地揉了揉额头,桑栀走了过来,试探性问:“这是依依的爸爸吗?”
她不知道能不能问。
索性,云绾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而是淡淡道,“是的。”
“依依爸爸长得好帅啊。”桑栀道,“而且,很有气质,像是世家子弟。”
“嗯。”
云绾依旧不冷不热的。
她有些自责。
她明知道,依依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为了孩子,或许委屈求全一些,也未必不行。
毕竟,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可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她真的很恨他。
或许旁人根本不能理解这种恨。
那种被困在火山火海,毁天灭地的绝望的恨;
那种孤立无援,被背叛,被抛弃的恨;
那种
才产房里生死无依,孤独的恨;
那种得知自己被欺瞒了三年真相,感觉自己像是小丑一样被玩弄的恨……
他似乎对很多人都特殊对待,却唯独对她,她好似对于他而言,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轻贱,不值一文。
她无法原谅他,更不可能与他重归于好。
分居,不离婚,是她能做出的最大妥协。
她更无法怀着对纪南洲的愧疚,和司寒年过一生。
她做不到。
云绾痛苦地闭上眼睛。
即便过去有些时间,但“纪南洲”,这个名字,一想起,心脏还是会疼,生理性的疼。
桑栀安静地不再说话了。
她看得出来,云绾眼中酝酿着一些痛苦。
她的心里,一定有一些不能触及的东西。
司寒年见云绾与桑栀走到门边,便知道,她不愿意面对自己。
他低下头,望向怀里的依依。
云绾打电话给他,一定是依依想要他了。
小家伙可爱的要命,因为高烧,脸上红扑扑的,卷翘的睫毛,像他,大大的眼睛,像他,鼻子像她,嘴唇也像她。
基因真是奇妙的东西。
不管是他也好,还是云绾也好,都能在依依的脸上找到与自己相似的痕迹。
她是他的女儿,他最可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