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年一脸的心平气和。
云绾的火气一下子褪了下去。
他突然同意离婚,她确实有些意外,但紧跟着,心里也空落落的。
不过,和他离婚,这也是她提出来的。
云绾道,“我希望你是认真思考的,而不是随口说的。”
司寒年道,“如果离婚,能不能等依依好了?”
“嗯,那是自然。”
司寒年道,“既然是离婚了,有什么要求,你可以和我提。”
云绾道,“我没有什么特别要求,你能同意离婚,就很好了。”
说完,她也在长凳上坐了下来。
司寒年没有说话,只是,他的额头,渐渐青筋毕露。
蓦然,他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朝着门外走。
云绾道,“你……”她想问他,他要去哪儿?
可又觉得,既然两个人已经达成了离婚的协议,她好像再过问的资格。
想到这里,云绾站起身来,进了病房。
病房里。
柳青杨和桑栀面面相觑,表情复杂。
她们在病房里,听到两个人在门外吵,气氛十分僵持。
离婚……
他们提到了离婚,并且,达成了一致。
柳青杨有些坐立不安了起来。
桑栀也有些魂不守舍。
有道是,劝和不劝离。
可她
不知道她以什么立场去劝。
“妈……依依怎么样了?”
“刚吃了药,烧得说了几句胡话,又睡着了。”柳青杨顿了一顿,朝着门外看了看,“他人呢?”
“不知道,突然站起身来走了。”
柳青杨道,“他不留下来陪依依了吗?依依醒过来见不到他,又要难受了。”
桑栀道,“依依还那么小,依赖爸爸。”
云绾道,“他……应该不会走远的。”
柳青杨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你真的要和他离婚吗?”
云绾道,“妈,你要劝我吗?”
柳青杨道,“我是觉得……两个人好好的,没必要闹成这样!当初,你以为他……他死了,不也哭得很伤心吗?如今他好好的,你更要和他好好的。”
“妈……很多事,你不知道,我不好说。”云绾道,“你只要知道,我和他,注定回不到过去了。”
柳青杨觉得很费解,“为什么呀?这……哪有那么复杂?只要两个人感情还在,哪有过不去的坎?再说了……看在孩子的份儿上……”
云绾道,“就是没感情了。”
柳青杨愣了愣,“真的没感情了吗?没有一点点感情了吗?”
“没有了。”云绾一副冷漠的样子
,“一点感情都不在了。”
柳青杨欲言又止,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
停车场。
司寒年坐进了车里,疲惫地靠在椅背,眉心碾了又碾,却还是觉得头疼。
他有些懊悔了。
他怎么能那么意气用事,竟然就答应了她离婚的要求。
她说,他从未为她付出过什么。
她只记得,他的冷漠,他的无情,却从来不曾看到,他为了爱她,赌上了多少代价。
她那么决绝的要离婚,他放下尊严,放下骄傲,却成了她眼中的“死缠烂打”、“阴魂不散”。
既然,这就是她想要的,他能做的,不过是成全而已。
可他成全了她,又要拿什么来成全他自己。
不远处。
楮砚刚将车停好,却冷不丁发现,司寒年的车就在一旁。
他不由得朝着车子里看了一眼,却冷不丁发现车里坐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他吓了好大一跳。
是司爷吗?
他走过去,隔着车窗窥了一眼,见是司寒年坐在车里,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刚要敲车窗,却发现,司寒年靠在椅背上,低着头,神情落寞。
月光下。
他黯然地扣着方向盘,眼眶红红的,眼尾也红红的,明显是哭过的痕迹。
楮
砚微微一惊。
他跟在司寒年身边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
名利场上,他权掌四方,呼风唤雨,从来都是掉血不掉泪。
即便是当初被纪南洲狠狠算计了一回,将远洋的股权拱手让给了他,一无所有,从山巅坠入万丈深渊,也不曾如此失态。
在他看来,他坐着那么高的位置,应当是血冷心硬,什么样的事情,能够叫他动容一分呢?
莫非……是为了云小姐。
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