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眸子落在黎芳身上。
吓得黎芳不敢上前,以示亲昵。
“滴滴滴!”
“当当当!”
远处,传来敲锣打鼓之声。
一队人喜气洋洋,向着林家走来。
为首之人,正是李乡绅。
而在李乡绅身后,则是跟着鼓乐班子。
两个家仆,高高举着两块木牌旗,分别对应上下两联。
上联:武者精神传四海。
下联:英雄气概耀千秋。
临近林家,李乡绅一眼便看到了英气勃勃的林轩,拱手作揖,笑容满脸道:
“恭喜贤侄!贺喜贤侄!”
“李某今日昨夜观星宿,忽见白虎星,大方光明,隐有落凡之象。”
“又有喜鹊飞上枝头,祥瑞降临人间,欢叫不停。”
“李某还在纳闷,这是哪里有天大喜事?哪一户人家,光宗耀祖!”
李乡绅一边走入林家,一边口中道贺,那贺词一套接着一套,彰显出深厚的“拍马功底”:
“李某万万没有想到,却是自家侄儿,成了武者。”
“细细想来,林铮兄家老二,头角峥嵘,历来勤勉,生来不凡,这段时日,又是走山大师,拜入逐鹿堂,也在情理之中啊!”
“贤侄,还望勿怪,若非愚叔在城中有些人脉,都不知自家有这般喜事,是叔叔之错!”
李乡绅说到这里,便打算对林轩赔罪。
林轩蹙眉。
心中暗道这李乡绅厉害。
自己成为武者,前脚刚刚走入林家,后脚李乡绅就到了。
平日里,李乡绅眼高于顶,可曾如此谦卑?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林轩算是明白,为何李乡绅生意越做越大,家中更是兴旺。
林轩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林铮却上前,一把扶住李乡绅,笑着说道:
“李兄这是什么话?李兄家业大,操持的也多,心里有二郎就行了。”
林铮托住了李乡绅的手,也托住了李乡绅的话。
“哪里,哪里……”
“终究是我这个做叔叔的,失了礼数,不过,都是一家人,日后好生相与,我也薄有家资,也可对二郎,做些补偿……”
李乡绅说话,滴水不漏,与林铮称兄道弟。
同时,眼睛不断向着林轩扫去。
观察林轩神色。
他这番话,先是赔了礼数,动不动就是“叔叔”,“贤侄”,拉近关系,而后又道出,自己有利用价值,对林轩有帮助。
可谓是老道至极。
纵然林轩也知晓——
李乡绅若真和自家父亲有“兄弟情谊”,那为何之前林铮害了腿,林家中落,不见李乡绅伸出援手?
但偏偏心里门清儿,李乡绅做的是表面文章,但却实在难以给李乡绅拉下脸。
“能屈能伸,此人……老谋深算,眼睫毛都是空的。”
“若家中真有武者,只怕在临川县,都能立棍站住脚。”
林轩心中暗道。
除了林铮和李乡绅称兄道弟,声音此起彼伏之外。
周围村民,一个个缄默,不敢说一句话。
就连黎村长,也面露惊恐。
所谓的村长,在李乡绅面前,还真不算什么。
李乡绅在衙门之中,也有关系。
若触了李乡绅霉头,弹指之间,便可罢黜一村之长。
“武者老爷,连李乡绅都要这般奉承?”
众人心里,不由浮现一个古怪的念头。
纵然知晓武者老爷珍贵。
但乡下人家,贫寒贱薄,哪里知晓武者的真正含义。
但李乡绅这些年,兼并数个村子土地,早已有了威名。
正是这般霸道的地主,却甘愿在林轩面前矮上一头。
亲眼所见,这对黎村人的震撼,不言而喻。
“李老爷,您这话说的……二郎不会怪的……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黎村长见缝插针,凑上前去,舔着脸插一句话。
李乡绅听到黎村长的话,原本对林铮满脸笑容,面色却陡然一肃。
李乡绅手段不凡,眼线众多,黎村也有他的人。
林家和黎家的事情,他有所耳闻。
只不过,之前林轩,虽然有走山的能耐,却不值得他出手。
但现在……
黎家,可当作李乡绅的“投名状”。
“哼!贤侄,林兄曾对小弟言说,武者当先修胸中三分恶气。”
“咱心有忠义,不惹事,不怕事,但若是有人一而再,再而三,欺压在我等头上……有些人和狗一般,只有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