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的表情各异。有的咧着嘴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
有的则是默默流泪,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
还有的相互拥抱,庆祝着这“特殊”的解脱。
一个小孩躲在大人身后,探出脑袋,眼中既有对江财主一家结局的快意,又有对死亡的恐惧和迷茫。
一位老妪双手合十,不停地念叨着:“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呐!”脸上的皱纹因激动而颤抖着。
几个妇女凑在一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诉说着曾经遭受的委屈。
而那些年轻力壮的后生们,则是挥舞着拳头,仿佛要将多年来积压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杜尚清与小青山护卫队员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吃惊与不解。
杜尚清心中暗暗思忖:“这些村民竟对这等血腥之事如此反应,难道平日里这江财主一家的恶行已让他们心中的仇恨深种?”
他眉头紧锁,目光中透着疑惑与忧虑。
护卫队员们也在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可真是没想到啊,本以为村民们会对叛军的残暴行径咬牙切齿,却没想到是这般情景。”
有的队员摇了摇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难道在村民心中,这江财主一家的存在比叛军还要可恶?”
另一个队员小声嘟囔着,心中满是问号。
杜尚清望着欢呼雀跃的村民,心情愈发沉重。他深知,百姓的苦难并非一朝一夕形成,这背后的根源值得深思。
此时,曲三宝忍不住说道:“师父,这……这也太出乎意料了。他们居然不是痛恨叛军,而是感谢老天爷!”
杜尚清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此事复杂,百姓们积压的怨愤已久。
我们要做的,不仅是打击叛军,更是要让这片土地真正实现公平与正义,让百姓不再受欺压。”
江村长见护卫队不解的表情,便猜到他们必是认为村民们冷酷无情。
村长一脸悲愤,声音颤抖地说道:“这江财主,平日里就横行霸道。
我们村的兰花,长得水灵,被他那混账儿子看上,强行掳了去,兰花性子烈,撞墙自尽了。
还有老李家,就因为摔坏了一条腿向他家借了一点粮食,结果利滚利,还不上,房子和田地都被收走,一家人只能流落街头。
隔壁村的王婆子,儿子病了,借了他家的高利贷,最后没办法,把女儿卖去了窑子。
灾荒这几年,大家都没饭吃,求他发发善心,减免些租子,他不但不答应,还派家丁把我们打得半死。这样的恶人,死不足惜啊!”
村民们听着村长的讲述,纷纷咬牙切齿,眼中充满了仇恨。
“可不是嘛,我那可怜的侄女,就因为还不上他家的租子,被他们逼着卖进了山里一个老头,没过多久就上吊死了。”一个妇女哭诉着。
“我家的地也被他们想尽办法抢了去,一家人沦落成了佃户,世世代代替他家种地。”一个汉子握紧了拳头,关节发白。
“他家人就是我们的噩梦,老天终于开眼,让他们得到了报应。”另一个村民恶狠狠地说道。
听完这些村民的声泪俱下、痛心疾首地痛诉之后,杜尚清这才恍然大悟。
终于明白为何当看到他家惨遭屠杀时,这些村民竟然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丝丝的怜悯和同情。
原来,世间之事皆有因果,这一切并非偶然。
“实际上,此次叛军突然进村烧杀抢掠之前,我们就已经得到了相关的风声和消息。
当时,我苦口婆心地劝说过江财主,让他和我们一起躲到后山去暂避风头。
然而,那江财主却是个财迷心窍之人,对自家的万贯家财以及堆积如山的粮仓看的比命还重。
无论如何都不肯听从我的劝告,跟着大伙一块儿逃命。
他信誓旦旦地宣称,自家的院墙高耸,坚不可摧,聘请来的护院们更是个个身怀绝技,武艺高强,根本无需惧怕什么叛军乱匪。
不仅如此,他还恶狠狠地辱骂于我,指责我居心叵测,没安好心,妄图哄骗他们一家人离开,然后好带着其他村民趁机偷走他家的粮食。
哎,我本是看在大家同属江氏一族,这才心怀善意地劝他赶紧躲避灾祸,怎奈他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同族之人如此猜忌和提防。
事已至此,落得这般凄惨下场,又能怪得了谁呢?真是可悲可叹呐!”
江村长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着头,深深地叹息着,仿佛心头压着一块沉重无比的大石头。
“乡亲们,虽然这家人作恶多端,为富不仁,但这样的无情杀戮也绝非什么正义之举。
如今叛军肆虐,他们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遭殃受害最大的还是咱们普通老百姓啊。
我们更要团结起来,才能保卫我们的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