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秋艰难地抬起那仿佛被千斤重担压住般毫无力气的手臂,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一般,有气无力地道:“你以为我愿意如此么?一切皆因他未能信守当初的诺言。”
杨清见状,心中暗自叹息,只觉这孩子已然无药可救。她面带讥讽之色,死死盯着沈知秋,冷嘲热讽道:“承诺?呵,那所谓的承诺又能作何用呢?难道它能变成实实在在的金银财宝不成?即便失去了他,你尚有孩子相伴啊!”
此时的沈知秋早已顾不得眼前之人究竟是谁,泪水如决堤之洪,顺着脸颊滑落而下,形成两道清晰可见的泪痕。她满心委屈,哽咽着说道:“然而,她却要我去做姨娘!”
杨清听闻此言,不禁冷哼一声,心中暗忖:此人当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似她这般行事作风,若换作他人,怕是早已性命难保。而自己今日能够容忍至此,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罢。
杨清一脸冷漠地看着眼前之人,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的犹豫之色,她斩钉截铁地说道:“哼!就算只是当个姨娘那又怎样?要知道,明媒正娶才叫做妻,而私奔过来的只能算作妾室罢了。更何况以你的卑微身份,能够让你进入这平阳侯府成为一名良妾,已然是对你极大的恩赐与抬举了!难道你还不知足吗?我可警告你,如果不老老实实听话做事,我立刻便会将你逐出府去!不仅如此,你之前从我这里拿走的那些银两也必须如数归还!毕竟如今你已不再是府上的姨娘,自然无权享用府中的一切待遇。所以说,从今往后,你在此处所食用的每一餐饭食,我都会跟你一一清算明白!休想占半分便宜!”
沈知秋眼睛里一下子有了亮光,她知道自己还不起,她现在一出平阳侯府便是被人人喊打的,她不能走。
她强撑着坐了起来,“你至于这么逼我吗?”
杨清脸上的得意更甚,“我不是逼你,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果不其然,沈知秋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艰难而缓慢地从那张柔软的床榻上挣扎起身来。她的眼神充满愤怒和不甘,死死盯着眼前的杨清,咬牙切齿地吼道:“好啊!既然你非要逼我,那我就做这姨娘便是!但就算这样,我也绝对不会轻易死去!现在,请你立刻滚出我的房间,我真是一刻都不愿再看到你这张令人厌恶的脸!”
听到这话,杨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她转身朝门口走去,边走边回头对沈知秋说:“很好,记住把安胎药乖乖喝下。明日,我可还等着品尝你亲手奉上的那杯妾室茶呢!另外,你最好搞清楚状况,这个孩子可是你在这座侯府中唯一能够依靠的资本,劝你还是识趣些为妙。”说完,杨清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望着杨清渐行渐远的背影,沈知秋气得浑身发抖,心中暗暗咒骂:“可恶至极!你以为我会怕你不成?哼,你尽管放马过来吧,我绝不会让你有任何得逞的机会!”
走在路上,竹茹愤愤不平地嘟囔道:“那个沈小姐是不是脑子坏掉啦?少夫人您处处替她考虑周全,她却这般不知感恩、不识抬举。”一旁的青果赶忙低声提醒道:“竹茹,说话注意分寸!”然而,对于两人的对话,杨清并未过多在意,只是微微一笑,沉默不语。
次日清晨,太阳尚未升起,杨清便已早早起床洗漱完毕,然后匆匆赶往赵氏所居住的院落。到了那里之后,她详细地向赵氏解释说明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并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赵氏对她赞不绝口,连连称赞她干得漂亮,并表示若是遇到任何难以处理的问题,尽管交给陆今淮去办即可,毕竟这些麻烦事皆是由他引起的。
杨清心下暗自感叹,觉得这位婆婆实在是太好了。倘若每位女子的婆婆都能如此通情达理、和蔼可亲,世间或许就能减少许多令人头疼不已的婆媳纠纷了。
待她返回怡心院时,恰好沈知秋也刚刚抵达。杨清一眼就瞧出她满脸写满了不情愿,但心里却清楚得很,昨日所说的那些话语,其实未必出自她的真心实意,不过是被自己用言语刺激后的无奈之举罢了。
然而,即便如此又何妨?至少现在不管怎样,她终究还是来到了这里。
此时,小荷正静静地站在一旁侍奉着,而杨清并未急于催促她。因为杨清深知,这杯茶无论如何早晚都是要奉上的,倒不如让她心甘情愿地主动一些更好些。
只可惜,虽然杨清并不着急,但并不意味着其他人也会同样耐心等待。只见竹茹忍不住开口催促道:“沈小姐,请您动作快一些吧!我们家少夫人可是有着诸多事务亟待处理呢!”
沈知秋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死死地压住,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镇定。她心里很清楚,此刻无论是选择退缩还是勇往直前,都如同刀割般痛苦难忍,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给自己一个干脆利落的了结。
于是,她像是放弃了所有抵抗似的,缓缓地屈膝跪地。那动作显得有些僵硬和无奈,仿佛每一个关节都承载着千斤重担。然而,当她终于完全跪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