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放弃生命？
有没有怨恨过这世界的残忍？
走到台上的距离并不算远，但沈笑咛走了好久，像孤独旅行者艰难在雪地里跋涉，看不清前路，风雪盖过了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世界静默而荒芜。
来天启宗前的记忆一帧一帧幌过，传来一瞬间的窒痛，那些记忆如密密麻麻的针尖刺在身上。
心里有个声音在这样问自己。耳朵里全是那些人的议论，她听不清，睁着清澈至纯的眼眸往前走走着。
她想起了之前被裹着烂草席扔到河边，冬天带着冰碴子的河水一遍遍冲刷着自己的小腿，一双腿险些废掉。
没有力气爬起来，身下的石头也硌脸，手指要被冻掉的感觉。
是怎样呢？她一身血躺在河边，一双脚浸泡在冰冷的河水，僵硬得任何动作都做不了，侧脸躺着，眼睛只能看见乌黑的半边天和零落的雪花，一片一片落下来，堆在脸上都不融化。
那时候最接近死亡，一个无人在意的小乞儿，要是死了更不会有人注意。可偏偏她都放弃自己的时候，有人注意到了她。
将她从河边救回，给她盖了温暖的被子。
那时候沈笑咛就觉得自己这条命好像不该绝。她也应该好好活下去。
想明白的一瞬，那些围绕自己的风雪似乎消散了，前路明了，是自己能看见的，前方有人朝自己伸手。
沈笑咛站到最前面，目光决然坚定，风撩起她额前的碎发，她接受所有人的瞻礼，岿然不动，身姿傲然挺立。
那一刻，没人在议论她豆芽菜的身高，没人再去质疑她。白术在属于天启宗的白色方队里目送她上前，怔愣了片刻回神小声切了一下。
她侧目对玉长老微笑，“长老。”
玉长老依然是一身白衣，笑容和蔼，向她伸手。沈笑咛把自己的小手搭上去，任由玉长老牵着自己上台。
总是黑衣服严肃的掌门也难得有个好脸色，主动牵起她的另一只手，把她带到启灵柱前。
钟声敲响长久的一声后，数十只象征祥瑞的漂亮低阶仙兽在天空啼亮，盘旋三周后落到地上，收翅列成两排。
接着是御剑而立的排列整齐的天启宗弟子展示剑阵，白色的剑影划出炫丽的虚影，聚时如繁星收拢，散如秋叶落，变换万千，利能破阵，巧若千机。
“这难道是天启宗的破星剑式里的一招？可算长见识了。”
台下人除了亲传弟子，一些外门的弟子无不目瞪口呆，被震惊到了。
“一些花招，也不堪入眼。”
“可不是……厉害的话还能宗门大比年年垫底。哈哈哈真让人笑掉大牙。”
五宗的亲传哪儿有把这看进去的，不过凑个热闹，暗地里发笑。
沈笑咛平淡的扫了台下一圈，之前遇见两次的那个少年一身翠绿的宗服，笑得十分邪媚，还冲她眨眨眼。
她: ……
这花孔雀最好之后别给她找麻烦。
表演完的天启弟子也是分列两组，站在仙兽前。礼前的仪式算不冷不热的开了个场。众人把目光放到台上。
一黑一白的重量级别的人物护着中间那个小小的人，天启宗最小的亲传弟子。沈笑咛也是不惧底下人的目光，身板儿定定的站在那儿，也小有气势。
“各位仙友同门，今日喜邀各位来此一聚，实乃一大盛事！我天启宗近日收了最后一名亲传弟子，在此，我宗特意邀请各位前来共同鉴定一下这位新弟子的灵根，我也希望她能带着荣誉在今年的宗门大比上为我宗增添辉煌的成绩。”
在众人各异的神色中，掌门引沈笑咛上前一步，冲她微微点头。
稚嫩甜糯的嗓音在试炼场的上空响起。
“各位五宗的师兄师姐，我是天启宗新收的亲传弟子，沈笑咛！师从琳琅长老。今后我将会与宗门荣辱与共，宗门就是我家，我也期盼与各位师兄师姐在修炼道路上有更深入的交流。”
一番话说下来，沈笑咛不卑不亢，目视前方，迎接台下的注目礼，丝毫不在意台下人的暗讽，交头接耳的议论。
“掌门！玉长老！我准备好了。”
她转过身，坚决毅然，眼睛里透射出自信的神采，细眉飞扬，嘴角也掀起微笑小的弧度。
“好！你把手放在启灵柱上。”
沈笑咛把手放在启灵柱上的手印位置，紧紧贴合，慢慢手心传来灼烧感，每一根血管都犹如要爆炸，有一股推力把她的手往外推。
怎么回事？！
这启灵柱还能不让人测灵根！？
她两脚扎地，血管在皮肤下爆裂，一张脸如猪肝爆红，但她知道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退，退了，她完了！天启宗也完了！
使出全身吃奶的劲儿，她跟那股推力抗衡上，就是不退半分。
“看到了吗？那启灵柱好像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