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师父牵着自己的小弟子站到传送阵上,心中仍感慨万千。不一会儿便回到了雾凇居。两间小院子,不是很大,院门口红色的凌霄花已经爬到了竹门的顶端,红艳艳开了一片。
以前也有个人住在这里,在院中练剑会喊他师父。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琳琅师父想不起自己曾经的这个弟子面容,模糊的影子在脑海里晃,一会儿又变成了有千万只利爪的恶鬼,它们用狰狞的表情叫嚣,用利爪狠狠抓向他。
“琳琅,你不得好死!枉为人师!”
“琳琅师父,你害得我好苦!”
琳琅师父心头一震,那只跛脚也跟着疼起来,犹记那天被拉入哀嚎渊的恐惧,他一条腿被双手拽着往下拖,一整只脚腕都被掐着动弹不得,黑紫色的魔气疯狂侵蚀着那只脚,还顺着他的筋脉往上侵蚀,他不得已亲自断了那只已经染上魔气的脚。
“你我殊途,魔修本就不能与修仙人一道。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他当时尚年轻,对这个弟子未尽得什么心,尤其在利用完后看他只有厌恶。他的佩剑藏雪支撑着他挂在崖壁上,说完那句残忍的话便运起灵力跳上了崖顶,头也不回瘸着脚回了天启宗闭关。
笛梵保持着拽他脚腕的动作往下坠,桀桀笑着,眼里流出大颗大颗红宝石一样的血泪,瞬息间被魔气吞噬完,只剩那句不甘怨恨的嘶吼飘荡在哀嚎渊。
“师父啊师父~你真的好狠!”
真是,当初怎么会信了你呢?
心脏处猛的收紧,身体温度也跟着骤降。牵着的那只手被沈笑咛拉着摇晃了几下。她歪起头踮起脚在师父眼下挥手想吸引他回神。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不知何时,眼睛里已被浸润了一片,就在恍惚间看着那人向自己跑来时他缓缓闭上眼,哀叹一声。
“没什么,走吧。”
笛梵早就死在哀嚎渊,时过境迁了。
走近了看凌霄花开的才是真好,一朵一朵都蓬勃的舒展着鲜艳柔嫩的花瓣,叶子又是那样绿,碧浪一样一排排迎着风摆动。鲜活的生命力。
身边的人也是。
“师父,这里怎么这么多这种花啊?”
沈笑咛在乌陶镇没见过这样漂亮的花,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连她自己住的院子名字都读不出来。
“这是凌霄花,很耐寒的一种花。象征积极向上,高远的志向和不屈不挠的精神。”
说着琳琅师父又陷入回忆,那个人也说了同样的话。
不一样的是,笛梵听了他欢喜的两只手张开在他面前跳起来,大喊大叫着。
“那我要将雾凇居都种满凌霄花。竹门边,小溪边,还有我的窗边。”
“师父,你来这里就一直在走神。为什么?这不像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她揪着琳琅师父的袖子说,又自顾自的说。
“如果是难过的事,那师父你就不用说了。我去给倒点儿茶给师父喝缓缓心情。”
说完,她就松开手蹦蹦跳跳的跑向厨房倒好茶水端出来递给琳琅师父。“这茶就是不怎么热了。师父勉强喝吧。”
琳琅师父捏着杯子并不喝,低头看着她。
“你一身伤好得那么快吗?还能跑,衣服上不都是血?”
沈笑咛左看右看,原本白色的弟子服饰果然都是鲜血,难怪别人都说她一身伤的,自己又并没有感受到痛。
“不疼的,师父。我没事。”
“你倒是皮糙肉厚了,可劲儿折腾自己吧。我已经传音给筆介长老了,让他来看看你的身体状况。”
“进去吧。别傻愣着。”
琳琅师父喝了那杯茶,心里舒畅多了,推着她往房间走。
沈笑咛刚躺回床上,筆介长老就从门外进来。她又乖乖的喊了一声,“筆介长老。”两只眼睛不安生的转来转去。
筆介长老坐在床边,把手放在她的腕上,用灵力查探她的全身伤痕,表情从凝重到疑惑。
“琳琅长老,你这弟子身体虽然有很多伤的痕迹,但我现在查看居然一点伤口都没有,不仅如此她体内还有一股很温和的力量在游走。”
筆介长老转过身严肃道。
“也许正是这股力量在修复她的伤口吧。”
琳琅师父摸着胡子说。
“毕竟幻灵根你我所见只她一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们也未可知。”
两个老头相看一眼,互相点点头。筆介长老眼里多了一丝羡慕,打趣这老友。
“那你可是误打误撞捡到宝了。”
那可是幻灵根啊,谁不想拥有。
可惜有师父了。
沈笑咛只以为他们在夸自己,没当回事,百无聊赖的看着房顶,过了一会儿又想起来是筆介长老神秘兮兮的找的沈则清,让师兄现在还没回来,这都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