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的手是在开庭前一天拆的绷带,伤口愈合的已经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要避免碰水。
她的手很白净,不像一般女生的手那样圆润,而更像是男生的手,手指纤细骨节分明,看起来很像是弹钢琴的手。
可惜现在多了一个略显狰狞的伤疤。
就连程肆也不禁感慨道:“沈小姐这双手不弹钢琴真是可惜了。”
“我还是更擅长画画。”
沈蕴反复看着她这只右手,试着将手慢慢握拳,除了隐隐牵扯到痛意外,整只手还会控制不住的颤抖。
医生说的对,以后恐怕再难拿起画笔了。
沈蕴早就做足了充分的心里准备。
所以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时,眼里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悲痛。
“谢谢程医生。”沈蕴朝着程肆道谢。
“谢什么,”程肆随手拿过沙发上的抱枕抱在怀里,懒散道:“这才哪到哪啊,放心,我一定会让沈小姐的手和以前别无二致。”
沈蕴笑笑,还是第一回觉得这个程医生话说的顺耳。
就算只是些安慰她的话。
她站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去公司。
程肆却突然朝着她身后喊道:“还杵在那干嘛,再不来人可就要走来。”
沈蕴回头,是顾承屿。
虽
然她们同在一屋檐下,但是上班时间和下班时间都不同,自从在门上挂了“请勿打扰”的门牌之后,两人已经很多天没有碰面了。
今天他没穿西装,只是一件黑色衬衫搭配西装裤,勾勒出完美的腰身比,衬衫的第一颗扣子敞开,露出里面性感的锁骨。
他斜着头靠在墙边,手里拿了一杯酒,眸光黑沉深邃,沉甸甸地看着她。
然后慢悠悠地朝着这里走来。
许久不见,沈蕴有些尴尬。
顾承屿走近,不咸不淡地问:“怎么样了?”
程肆没有回答,朝着沈蕴的方向斜了斜头,示意他自己上前查看。
顾承屿无奈,只好将手里的酒杯随手搁在桌边,走到沈蕴身边坐了下来。
察觉到顾承屿看过来的目光,沈蕴顿时感到有些坐立不安。
她不自觉地用左手盖在了受伤的右手上,遮住了伤口。
程肆看到后笑了笑,“沈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害羞了?”
沈蕴怔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挡住了伤口,连忙又将左手放下。
程肆在一边继续道:“沈小姐方才还好好的,怎么顾总一来,就变得坐立不安起来。”
说着又自顾自地点了头,“也是,谁都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袒露自己
的伤口。”
“没有。”沈蕴有些慌张地反驳道:“只是到时间该上班了。”
她站起身,要从顾承屿身边经过。
却被他一把钳制住了右手。
沈蕴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震了一下,顾承屿却不放开她。
他握着她的右手,皱眉看的仔细。
不过几天不见,沈蕴却觉得这个男人的气场和以往变得不同。
以往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而现在有些低沉压抑,周身围绕着令人不容抗拒的冷意。
良久,顾承屿放开她的手站起身。
他拿过搭在西装外套,道:“我送你去公司。”
丝毫没有和她商量的意思。
要放在以前,沈蕴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就算是打车也不会坐他的车,但是现在,沈蕴反而有些不敢了。
她有些纳闷地摸了摸头,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更不知道顾承屿这是怎么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程肆举起桌子上的另一杯酒朝她笑笑。
像是在给她加油打气一样。
沈蕴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讪讪地跟了上去。
车上,沈蕴第一回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竟然真的是顾承屿开车送她去公司。
她微微侧头瞥了他一眼,见到男人侧脸棱角分明,紧绷
着脸,神色抑郁。
气氛有些压抑。
“明天就要开庭了,准备的怎么样了?”他问她。
沈蕴想了想,缓缓道:“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沈蕴之所以有这份自信,只因为这些天来每天夜里都看资料到半夜,将重要的不重要的信息都牢记在心,不给对方任何一个抓住漏洞的机会。
顾承屿也知道她的用心,他淡淡地瞟过她一眼,道:“这是你毕业以后两年来的第一场官司,输了也没关系,不要有太大压力。”
沈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点点头“嗯”了一声。
紧张,怎么能不紧张呢。
在这之前她虽然没少打过官司,但那时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