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程院长去世了。
程肆赶到的时候,已经确认了死亡。
当医生问,是否需要解剖尸体查明死因的时候,程肆摇了头。
他苦笑了一声,说:“他一定是早有预料。”
后来也从程院长家里找到了他一直私藏的病例。
他早有预料自己活不久了,才会选择突然退休的。
可他没像任何人坦白过这件事。
沈蕴看见程肆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儿,十分揪心。
这件事就连她都有些难以接受,更别提是他了。
顾承屿走到她身边。
“你不去安慰他吗?”沈蕴问。
顾承屿拿出来一个信封。
是当初程院长放在他这里保管的。
当时他还觉得奇怪。
程院长的东西,为什么不交给程肆保管,而是要放在他这里。
但是他现在想明白了。
程院长或许根本不是想让他帮忙暂时保管。
而是想,在他离世以后,将这件东西转交给程肆。
“正要去。”
沈蕴点点头,示意他快些过去。
“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不用担心。”顾承屿叮嘱了一句。
沈蕴点了点头。
但是看着顾承屿朝着程肆走过去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她想起了一个人。
然后走到一边,拨通了一个电
话。
十秒钟后,电话接通。
“喂,沈蕴姐姐。”
“这是什么?”程肆接过顾承屿递过来的信问。
没了以往的朝气蓬勃,程肆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顾承屿走到他身边坐下。
“是当初程院长放在我这里保管的,我想,现在有必要把它交给你。”
程肆摩挲着信封,看起来在犹豫。
“打开看看。”顾承屿道。
程肆这才打开了信封。
顾承屿别过头,没有去看信封里的文字。
但是他看见了,上面写着的“写给我儿程肆”几个字。
程肆看见这几个字,一直压抑的心情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这是他早就写好的遗言。
写给他的。
程肆没有出声,只是豆大的眼泪打下来,落在程院长写给他的信上,晕染开一片。
顾承屿叹了口气,说:“想苦就哭吧,在这儿又没人会笑话你。”
程肆这才哭出声。
顾承屿就安静地坐在那。
没去看他,也没有安慰。
只是安静地陪伴在那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承屿递了根烟过去。
程肆接过,说:“他早就写好了这封信,他早就知道,自己或许在某天晚上睡着以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转过头来看他,扯了
扯嘴角苦笑道:“你猜,这信里还有什么?”
“什么?”
程肆将信封里夹着的一张同意书拿了出来。
是一张遗体捐献协议书。
“他在信上说,让我无论如何必须签字。”
程肆说着点了烟。
烟云缭绕,夜色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顾承屿能体会到他现在的心情。
“程院长,确实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
顾承屿最后道。
顾承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但是沈蕴的房间还点着灯。
他路过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敲响了她的房门。
沈蕴知道他回来了。
她还没睡,躺在床上,脑海里不受控制地一遍又一遍地回想今天的事。
听到敲门声,她爬起来开门。
“怎么还没睡。”
顾承屿看着她已经换了睡衣,头发也散了下来。
眼下有一圈淡淡的乌青。
“睡不着。”
沈蕴如实回答说。
“今天吓到了吧?”
顾承屿看出来,沈蕴是从床上爬起来的。
但是刚刚在睡觉,却没有关灯。
他猜她一定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受惊了。
沈蕴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饿了吗?我给你煮碗面。”
“好。”
十五分钟后,顾承屿端着一碗鸡蛋面放在沈
蕴面前。
沈蕴看着只有一碗,问:“你不饿吗,怎么不一起吃?”
顾承屿笑了一下,说:“我不饿,你吃吧。”
沈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