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眼前的两人,脑中无端端想起了小儿子方才说的话,额角一跳。
周姨是傅夫人的心腹。
数十年来从来都是跟传声筒一样,将老宅里发生的事原话复述给她知道。
方才她来通风报信,说听见二公子隐隐约约提及什么大公子与时小姐。
傅斯年与时音……
他们不会真有点什么事吧?
但傅夫人道行很深,她面上表情甚至都没变,含笑走进屋里。
状似关心地问时音,“伤口深不深?要不还是去一趟医院看看?”
傅斯年确定时音脚上的纱布被固定好后,支起身子。
眼皮一掀,闲闲地同傅夫人说:“没那么夸张,这都不算伤。”
“那可不行。”傅夫人挤开他,在时音身旁坐了下去。
“阿音是姑娘,就算伤口不严重,也得小心伺候着。这伤是在脚上,万一留疤了,以后还怎么穿裙子!”
她又拍了拍时音的手,“这样吧,明天音音陪我去趟医院,一个是去皮肤科问问你的脚伤怎么样才会不留疤。另外我很久没体检了,你和你母亲也是,我们三人顺带去做个体检吧。”
时音眉眼里尽是不解,“明天做体检吗?”
怎么这么临时起意?
傅夫人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我不瞒你,今天我和秦夫人聊得挺好的,我会和你母亲说,到时候另约时间安排你同秦家的公子见面。”
傅斯年正在朝外走,听到这里,步伐微顿。
傅夫人像是浑然未觉,继续说:“阿音,你大了,有些事情也可以让你知道了。你母亲最近让我为你相看好人家,不管最后的人选是不是秦家,咱们早做打算。所以我想趁着这次机会,给你做个婚前体检,也不要怕麻烦,连妇科一起做了吧。”
“妇科检查?”
时音眼帘震颤,因为太过吃惊,连语调都变得有些尖锐。
她在脸上勉强挤出了个笑,“傅阿姨,妇科检查,我,我能做吗?”
话落,掀了眼皮看向留在门口的傅斯年。
傅夫人以为她是顾忌有男人在,羞于开口。
眉眼一荡,直接将傅斯年赶出去了。
“你放心,简单的妇科检查不会有侵入式的操作的。你是好孩子,从小规规矩矩的,我和你母亲都知道。但圈子里看媳妇都很谨慎,这检查是给咱们自己买个保险,有这么一副报告拿出去,谁还能质疑咱们家的孩子呢?”
时音这二十年来也算是生活在上流圈子里长大的,怎么会听不出傅夫人话中之意。
这是要将自己当成货物一样验明正身。
如果是‘真龙天女’,就算玩得再花,也没有人敢提出意见。
只有像时音这类落魄的‘假千金’,才会被过多关注情史以及干不干净。
傅夫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
此下愿意和时音说那么多,已经是留了情面了。
时音心里头五味交杂,如坐针毡。
但又不敢表露,只能硬着头皮找借口:“傅阿姨,可是我,我来例假了……”
傅夫人皱了眉,“这么巧?”
“是,昨天刚来的……”
她本不擅长说谎。
但此时只能强作镇定,“我记得来例假时不能做妇检的。”
傅夫人也算从小看着时音长大,还算信任她。
只能点点头道:“来例假是不能做体检,那这样,明天我们先去医院看看你的脚伤,一星期后,我们再排时间去体检。”
一星期后,例假刚好走。
时音再无借口推脱。
到时候妇科检查一出,傅夫人就会知道她已经不是处子身了。
盛怒之下,傅家一定会彻查追问和她相好的人到底是谁!
到时候该怎么说?
逼供之下,她是实话实说?
还是任由谎言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时音双手紧张到发冷,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傅夫人见她这副模样,眼底划过几分狐疑。
时音不敢再拖,只能点头答应,“好的,那明天我陪您去医院。”
傅夫人这才满意地离开。
吃晚饭的时候,时音借口脚伤有伤,没有去隔壁。
傅夫人知道原委,也没逼她。
从牌局回来后的时母倒是去了傅家。
过了会给她打了电话,张口就是责骂:“你怎么那么不懂事?”
时音捏着电话说不出话来。
时家倒台后,一贯温柔的母亲像是患了怪病。
完全变了一个人。
整宿整宿睡不了觉,直喊头疼。
傅家请了好多医生,花了不少钱才勉强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