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见状几乎以为张戈已经一命归西。他一个糙汉子,摔着都疼的厉害,这漂亮的要命的公子,吹点风就晕,这一撞,莫不是命都丢了!
这样想,他钻进翻倒的马车,吃力的将张戈从马车中抱了出来。
窦敖见车夫不理会他,径直背过身去,他极少受这样的轻忽,心中便又怒了起来。见车夫背过身抱出个人,冷笑一声,手中的马鞭一甩,便狠狠向车夫抽去。
“啊!”车夫被抽的歪倒在地,手上的人自然就没抱紧,歪倒在了地上。灰色的斗篷散开,露出张戈的脸。窦敖满意一笑,手上的马鞭正要再补上一次,一垂眸,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却愣住了。
这般发丝凌乱,血污了地上白雪,天空飘着雪,落在地上人的脸上,却像是落在了窦敖心上。
车夫的背被抽的火辣辣的疼,转回头正想求饶,却见这马上的公子哥忽然下了马,走到他……旁边的张戈身边。
窦敖手一伸,捏住张戈的下巴,轻轻一转,转到自己眼前。
他看了两秒,猛地站起来,然后又猛地蹲下,将张戈抱了起来。窦敖看着怀里的人,带着几分手足无措的问车夫道:“这里最近的医馆在何处?!”
若问窦敖青楼赌馆,他如数家珍。只是这医馆,从来与他无缘,家中自有备用的大夫。只是他见了张戈这模样,也以为人要不行了。算了算赶回窦府的时间,只怕还没到,人都凉了,便急忙问车夫,见车夫愣住,不由呵斥道:“问你话呢!医馆在何处?!”
“前面街道左拐,尽头处有家回春医馆。”车夫连忙回道,然后便见这陌生公子,小心翼翼的抱着他家张公子跨上了马,这马儿本就性烈,只服窦敖一人,适才也被吓了一跳,这会儿背上多了个人,有些不愉的从鼻孔喷出两口气,正好喷在车夫脸上。
随着窦敖一牵缰绳,马儿就撒开蹄子的跑远了。
“唉?公子……你,你去哪儿……”车夫扶着火辣辣的背愣了两秒,一瘸一拐的追了上去。后见实在追不上,不由吼道:
“你还我家公子!”
被撞击到晕菜的张戈,也不知道今夜有多少人寻他。撞击来临的那一刻,车一倒地,他感到自己的脑袋撞到一个硬物上,眼睛一花,便立刻晕了过去。
等役者们寻到他的踪迹时,张戈还人事不知的在医馆躺着,役者要抓人,总不能抓个死人。当下面面相觑,几人回去回禀上级,剩下的人在窦敖的虎视眈眈下,尴尬的放下手中的镣铐,走到了一旁。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躺在病床上,正由大夫把脉的张戈身上。役者还没多看两眼,便被窦敖怒斥道:“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们的狗眼!”
役者不得不站出一人,拉过窦敖解释道:“窦公子,这人,这人有加害七殿下的嫌疑!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他便如此这般,将今夜流觞会的事情讲了出来。然而并没有什么用,窦敖听见七皇子死了,不由暗暗叫好,姑姑的眼中钉又少了一个。
至于嫌疑,他愤怒反驳:“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可能有害了七殿下的本事,我看你们京兆府一个个都是吃白饭的,脑子里尽是水,不去找真凶,跑来乱抓……这个人,小爷我保了!”
“窦公子,这是二殿下吩咐的……”
“小爷我自会跟表哥说此事,要你废话!”窦敖表示他不听,“我看谁敢动他!”
役者无奈,事关皇子被害,他们哪里敢掉以轻心。只是张戈这个嫌疑人如今还生死不知,想了想,只好又派了个人去跟二皇子说明情况。另一边,众人便去请元玉仪和李苑。
肖衍知道情况后,面色便沉了下来,越发显得阴鸷。可张戈人既然都倒下了,也审不出什么,他虽然诧异老七竟横死在此,却未料到竟会牵扯到元玉仪,当时便怀疑七皇子之死,乃是针对他的圈套,不然谁都知道元玉仪是他的人,牵扯到谁不可,偏偏这般巧合。
原本张戈这个寒门子弟,倒是个现成的替罪羊。肖衍本想着,若查不出线索,便推此人出去。只是天意弄人,如今便是抓了张戈,这般人事不省之人推出来,只怕也少有人信,父皇更会怀疑。
如今,倒是棘手了。
此时已近深夜,众人听得役者回报,不由浮想翩翩。今日之事,嫌疑最大的是二皇子自小的伴读元玉仪,嫌疑第二的又被二皇子的表弟力保。在场的也不乏聪明人,认为此事的指向性不该如此明显,只怕是针对二皇子的圈套。
若说户部尚书之子,元玉仪自幼体弱,众人倒也心知,不可能是他,而李苑乃是右相之子,右相乃孤臣,一心为圣上。嫌疑也不大。
可现下无人看见凶手的长相,便是刺客,也该有个线索。
可偏偏就这样巧合,谁也没察觉七皇子的死。此事,若想脱身,也是不易。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查出是何人杀害了七皇子。
不过须臾,又有人来报赵之姚道今日巡视花墙附近的侍者找到了,却是尸体,